一個活生生的人就在眼前成了灰燼,饒是這群玩慣了人命的貴族都慌了。
不少貴族悄悄離場,沒敢在國王的怒目下離場的那些也在竊竊私語着,臉上都或多或少帶着恐懼。
但就在這樣的情景下,他們交談的音量也被控制在一個極小的範圍。
虞夕閑與“鹿恩”仍在共舞。
城堡中用作舞廳的這個大殿裝修的比其他的大殿都要華麗,還設置了更多的用于放蠟燭的地方,顯得十分明亮。
這樣的明亮足夠她看清四周的情況,也足夠周圍的人看清舞池中這一對看似美滿的壁人。
如果不是剛才有個人在他們眼前灰飛煙滅的話,他們一定更有心思欣賞他們的“愛情”。
虞夕閑在旋轉的空隙抽空看了眼演奏團,這些穿着沒那麼華麗工作服的演奏者果然正在一臉驚恐的演奏。
這顯然是非自願的。
虞夕閑擡頭看向似乎正認真跳舞的“鹿恩”。
這個舞其實也不是非跳不可。
“其實隻是一支舞。”虞夕閑試圖說些什麼。
“不。”祂很是專心的樣子,隻給了她一句拒絕,不多解釋。
虞夕閑也不追問,玩笑道:“那看起來我今天又可以早點睡了。”
話到這裡,一舞完畢。
“鹿恩”漆黑的眼眸含帶着意味深長,恍惚間好像有蛇吐出了黑紫的信子,“不會。”
祂将虞夕閑往國王的高座推了推,那裡的高台早已空空蕩蕩,唯有王座依舊存在。
“喜歡嗎?”祂突然問她。
那裡應當是最貼切當初第二場交易所代表的權力的象征。
虞夕閑怎麼也沒有應下的動力,但還是恹恹點了點頭。
魔鬼的目光似乎在她的神情上停留了一瞬,但很快,他們也沒留在這場已經隻剩下他們兩個和演奏團的舞會。
與“鹿恩”分别,她就被叫去了國王那裡。
原本定下的明日的旅程因為黑影的刺激今晚就要出發。
此行除去虞夕閑,還有一些護衛,原本應當有今晚國王要求她一起跳舞的那個男人,然而他已經死了,虞夕閑也就不知道對方原本應該一起。
國王的樣子不知為何看起來老了一些,并非是那種容貌上的,而是指精神上。
虞夕閑不關心,隻是掃了一眼便低下頭,跟着侍從離開國王的書房,登上前往神殿的馬車。
……
這是虞夕閑第二次來到神殿。
她看着遠處高聳的潔白的神殿,這一次,她還能在神殿尖銳的如同聖劍一般的最高處看到一圈圈隐約的金色光弧。
等走進了之後她便發現,那隐約看見的“聖劍”似乎并非她的即視感。
是真的有一柄巨大的金色與白色共同組成的劍正杵在神殿的正中心。
注意到虞夕閑一直在盯着半空,黑影還有閑心說:“那就是困住我的主要的東西。在所謂真正的神離開之前,你們的先祖從神那裡偷來的聖器。”
虞夕閑盯着那柄劍,“那東西現在還能傷害到您嗎?”
黑影隻是奇怪的哼了一聲,“還得感謝你們王族。哦,不對,你并沒有王族的血緣,我可愛的外鄉人公主。”
看來是構不成威脅了。
虞夕閑垂下眸,長而密實的睫毛完美遮蓋了她眼中與心中的情緒,“那既然如此,我先提前恭喜您自由。”
黑影這次停頓了一下,祂感到有些奇怪,但虞夕閑已經到了神殿的面前。
就在畫着那些關于“神”的故事的走廊,那裡已經有許多貴族等待在了裡面。
虞夕閑看着裡面的人,心道怪不得今天晚上的舞會都是一些年輕人,亦或是小家族的主要人員,原來大部分人是在這裡呢。
在虞夕閑走進來的那個瞬間便已經有人注意到了她。
那是一個頭發已經全白,眼睛上還有一道橫向疤痕的老人,見到虞夕閑身上穿着參加宴會穿着的華服進來,明顯上下打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