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宮中也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般睡得那麼早。”祂攬着虞夕閑坐在椅子上,昏暗的環境與兩側的簾子讓其他貴族沒有發現這裡的變化,“原本那個人也不是。”
台下,演出的是虞夕閑從未聽說過更沒看過的一個戲劇,正巧是位男角色的獨白,講述的是他為了心愛的女人的籌謀。
聽起來不是什麼有意思的戲劇,時間久了,甚至聽得有些犯困,一個回神,虞夕閑才發現原本在自己身邊的黑影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了。
“……”
因為影子沒有重量,又是在這種昏暗的環境,她還真沒發現。
倒是對面的人似乎發現他們這邊換成了虞夕閑一個人,派人來敲門,邀請虞夕閑去他的觀衆席一起看。
虞夕閑看着眼前看姿态不像是小貴族家能培養出來的管家,并未拒絕,端出幾分氣勢,“既然邀請我就是知道我是誰,現如今的情況,除了父王還沒人能叫我過去。想要見我,就過來。”
那管家低着頭,一聽虞夕閑這麼說就想婉言拒絕,再次說服虞夕閑過去。
畢竟在他們看來,就算虞夕閑會了魔法,成為了真正的王族,那也是幾乎沒接受過貴族乃至王族教育的小可憐,根本名不副實。
沒想到對方居然會在夜裡出現在這種地方,劇院的主人就想邀請她來拉進些關系,沒想到現在還擺起譜來。
可這種情況,他作為管家也不能直接拒絕。
這并非出出于對王室的尊敬,而是因為眼前這位公主掌握的魔法是火焰。
魔法總是會造成許許多多難以想象的現實,哪怕她的能力據說非常微弱,要是發起脾氣來想要燒了這裡也不是不能做到。
那就得費一些人力物力,還有可能讓他被家主問罰了。
一想到這裡,管家的姿态便更低了,“并非是我們少爺不願意,但每個包間的大小不同,少爺那裡不僅僅是他自己……”
今晚她已經很累了,虞夕閑懶得聽他多說,打斷他,“想見我,那就讓他自己過來。”
“殿下,那邊的房間環境也……”管家邊說着邊悄悄擡頭,想要觀察虞夕閑的神情,結果卻見到,昏暗的房間中,唯燭火作為光源的情境下,這位年少公主充滿溫婉風情的面龐冷淡到了極緻。
那眼神并未有幾分不耐,身姿也比旁的貴族小姐更加矮小瘦弱,但某種在貴族家服侍了數年的經驗卻讓他在這個瞬間,将那個眼神卻與那些真正掌權的、隻把他們當做物品工具的家主們重合。
在他們眼裡,人不是人。
他仿佛已經聽見虞夕閑說,【殺了他。】
可現實裡,虞夕閑其實已經坐回了柔軟的椅子上,懶洋洋道:“算了,我不想見任何人。”
底下的戲劇實在無聊,她聽得都困了,随手将不知何時管家手裡被吹滅的蠟燭點亮,強調,“别來打擾我。”
她好像聽見了一聲低低的應聲,沒有搭理,而是等門關了之後好像自言自語似地說:“我真的該睡了。”
回應她的是被黑影托舉起來的身體,還有黑影愉悅的誇獎,“剛才那樣不錯。”
虞夕閑仰着頭,覺得莫名其妙。
真正主動觀看了一場謀殺還是給她帶來了一些變化。
那些貴族的罪惡與她天然的包容最終在她心中融合成了另一種的疲倦的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