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又為什麼想要我的靈魂?”虞夕閑突然問道,“我不要什麼代行者那樣模糊的字眼。”
可能因為相似的過往經曆,光球無所謂道:“事實上我要你的靈魂隻是因為我想要。”
所謂代行者,根本不需要達成契約。
祂隻需要對方“答應”祂借于祂一部分身體即可,但這個角色必須是王族之外的人,也就是沒有一點王族血脈的幹淨的人或動物。
而很可惜,在王室的嚴防死守以及光球自己的挑剔下,虞夕閑還是第一個能夠施行的動物,也是祂願意施行的人。
光球所發出來的聲音自然便能流露出對自己強大力量的自信與底氣,反倒是虞夕閑,她現在的情況危險,對方抛來的枝條反而是她的救命稻草。
她心中抵觸,但理智卻一直在告訴她,這是一個好機會。
“那這具體是怎樣的代價?”
她又想起了王兄得到強大的魔法能力後的一切改變,自己主動說道:“那既然你想要我的靈魂,就拿出點具體的東西給我吧。”
“我說過,我可以給你你想要的。”
既然這麼多次提到想要她的靈魂,那她的靈魂一定很有價值?
然而眼界限制了她的思想,虞夕閑根據以往的經曆勉強找到了她認為對自己最有用的東西,“那我也要魔法,而且我要最好最厲害的。”
而光球并沒有用語言來回答她。
就在她同意拿靈魂來換的時候,伴随着這一句話,虞夕閑仿佛看到光球有一瞬間變成了黑色,并且隐隐的,有鎖鍊晃動時發出的鈴铛般的聲音響起。
她隐約察覺到,自己也許是給出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然而這一瞬間的思緒太快,快到她無法捕捉。
可是,就在虞夕閑隐隐後悔剛才一時的沖動的時候,光球原本過于輝煌的特效般的光芒突然一停。
她聽見聲音疑惑了一聲,緊接着眼前閃過一顆巨大的眼睛。
那眼睛的瞳仁是黑色的,但瞳孔卻是像鮮血一般的赤紅,就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鬼的眼睛,充滿了冰冷、血腥與仇恨,而在眼睛周圍,那裡圍繞着許許多多的鎖鍊,而那些鎖鍊的另一端卻不見盡頭。
她也會成為鎖鍊的一端。
虞夕閑不由感到恐懼,但事到如今也隻能承受後果了吧?
但這就是代價,她想先活下來的代價。
身處光輝神殿中的少女緩緩閉上眼以躲避眼前這駭人的一幕,試圖放松身心迎接來自魔鬼的改造。
然而事實并非她隻能承受靈魂不再屬于自己的後果。
在一陣碎碎的鎖鍊移動聲來回拉扯之後,某種令人脊背發涼的氣場開始變得平穩。
剛才出現的那些仿佛都是幻覺,她聽見光球語調輕而肯定地用她聽不懂的語言自語,“不屬于這個世界。從異界偷渡過來的靈魂?可是似乎又沒有記憶,難道是轉生?這個世界已經虛弱到這種地步了嗎?”
她忍不住打斷對方,“我現在是會魔法了嗎?”
光球似乎這才想起她,然後反問:“我沒有拿到靈魂,怎麼會給你魔法呢?”
虞夕閑不滿看祂,“我并沒有反悔不給你。”
“是啊,但是交易就是失敗了。”光球的語氣變得有幾分冷淡,但很快又溫和起來。
暫時不能得到心儀的玩具隻是一件小事,作為惡魔祂根本不缺時間與耐心。
不過片刻,另外的一個蛛網已經張開。
“這樣吧,我們做另外一個交易。你讓我進入你的心髒,我教你真正的魔法。”
“真正的魔法?”
“你的那些親戚們使用的隻是我的力量,而我可以教會你用自己的力量完成那些奇迹。”
虞夕閑敏銳察覺出兩者的不同,“那如果是使用魔法的話,我能達到王兄的那個地步嗎?”
光球故意道:“這可不一定,你也許會比他更厲害,但又也許根本沒有辦法領悟到真正的魔法。”
祂是在吓唬她。
以虞夕閑在這個神殿中能夠看清祂的樣子而非看到神像幻影的感知力,即使是在魔法已經衰退的年代,感受到空氣中真正存在的魔法因子簡直輕而易舉。
隻是祂現在有些不愉快,所以也不想虞夕閑太高興。
祂期待看到虞夕閑露出不安的神情,然而對她來說,這其實算是一件好事。
至少一切糾纏都是在她死前。
她的靈魂終将回歸冥土而非被祂收藏。
虞夕閑不知,但能夠保住靈魂已經令她穩住了自己的身心。
她直接忽略了不能使用魔法的風險問光球,“可是你進到我的心髒,我的心髒都給你了,我豈不是要死了?”
光球帶着笑,一股光芒已經從上面分裂出來靠近虞夕閑,而聲音還是從不知名的方向傳來,“是有這個風險,但是沒關系,融化的部分我會讓它們再生長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