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溫馴地學着女仆的樣子行禮,“好的,伯爵。”
回應她的,是伯爵離開的身影。
而在祂走後,女仆立刻說道:“伯爵喜歡藍色的花朵,你要剪下全藍的花。”
此話一出,無疑是強迫虞夕閑去觸碰規則。
盡管沒有證據,但虞夕閑覺得,這是伯爵的吩咐。
祂不喜歡她剛才的表現。
那她就得在這個地方再死一次?
虞夕閑觀察着,并不準備如他們的心願。
雖然隻是在夢裡,但她還是有人類的求生本能。
不過光靠她的話……她自己還是不太行啊。
虞夕閑歎了口氣,将手裡分配來的小剪刀揣進包裡,試探着跑去别的地方。
反正都是想她死,單純留在這裡她也打不過怪物。
……
這還是虞夕閑第一次主動在“工作”範圍外進行探索。
以往夢裡總是會有一股慣性,安排她此時該如何,下一步要去哪裡直到天亮。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做夢的次數多了,這個恐怖的夢開始轉換成了清醒夢。
她的腦袋好像突然清晰了一點,雖然身體還是會去要“完成工作”卻不會大腦混混沌沌的隻去完成。
好像是獲得了某種自由。
而借由這點,虞夕閑在花園附近的小屋子裡找到了很現代的大塊頭的園藝剪。
那麼接下來就是要等受害者了。
虞夕閑将園藝剪拿起來剪了兩下空氣試試靈活度,再次回到花園。
花園這裡因為不明确的規則從來不缺被花朵吞掉的倒黴蛋,所以虞夕閑之前才能那麼快的總結出能夠順利剪花的規則。
所以在她回到花園不久,就有新來到這裡工作的家夥不慎觸碰到了藍色的花朵。
原本無害而美麗的家夥瞬間膨大,本不會出現在花朵身上的獠牙乍現,目标明确的直朝着原本想要剪到它的那個新男仆。
可是,在花朵膨大的瞬間,一隻園藝剪已經出現在了還沒膨大太多的莖葉兩側。
沒有過多的猶豫也沒有過多的情緒,虞夕閑直接一個使勁,将即将膨大完成的花朵給剪了下來。
原本膨大的花朵瞬間縮小,它變成了一朵藍色的月季從半空掉下。
那差點被花朵吞食的倒黴蛋吓壞了,但他還記得自己的工作,下意識伸手過去。
可他剛才已經因為慣性向後了,所以在他之前,虞夕閑已經用園藝剪夾起了花。
如果這朵花讓這個女人拿走的話,他豈不是還得再進行剪花?
男人慌亂地起身,對着已經将花放進女仆裝口袋的虞夕閑懦懦道:“那是我……”
虞夕閑居高臨下看着他,單手還拎着比小剪刀大許多許多的園藝剪陳述,“我救了你。”
她屬實不是什麼看起來就有威懾力的家夥,男人還是不死心的試圖靠近她,“可是…”
在虞夕閑的注視下,他硬着頭皮道:“你有那麼大的一個剪刀,可以再剪一株,可是我如果沒有花的話我離不開這裡。”
他說着,還想上前。
虞夕閑果斷向負責花園的女仆的方向後退,雙手擡起園藝剪對着男人,“那和我有什麼關系?”
她都不信什麼離開,都是夢裡的劇情,不然她為什麼剪過花隻有下一個工作等着她?
這是陷阱。
她之前以為這些家夥都是夢裡的“npc”,結果沒想到居然是可以交談的對象。
她對這些夢裡的劇情可沒興趣。
而且什麼叫她可以再剪一株?
剛才很危險的好不好,再來一次她也不一定能夠成功啊。
淺淺的怒意在她的心中升騰,然而還未浮出多久,就又像是之前對死亡與疼痛的恐懼一般消失了。
虞夕閑無視了男人,帶着園藝剪往古堡的方向走去。
而在她遠去之後,女仆走到了那男人的面前,是面對虞夕閑時截然不同的溫柔,“隻有她的工作是剪花。不過你的花朵已經培育成功,再次醒來,你不會再回到這裡了。”
男人感激地看向她,然後,這感激又迅速轉化成了平靜。
他閉上眼,迅速的化作了一朵花。
這朵由人變成的花的花瓣迅速掉落,随後被無形的托盤全部托住。
女仆捧着托盤離開花園,去往的同樣是古堡的方向。
祂們是夢魇的仆從,整個夢境都是為了培育祂們的食物,而那些進入夢境的靈魂,真正醒來時不會記得這裡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