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鳥将餅幹碎分成了三份,分别倒入黃油後,就帶着小孩子們去了空間更大的餐廳桌上繼續接下來的步驟。
“這樣攪拌好以後,将香噴噴的餅幹碎鋪在模具的底部,壓實,像我這樣。”
白鳥拿了一個最小的圓形模具,鋪了一層油紙後,将餅幹碎倒在了底部,又用幹淨的杯底壓實,正如她所說的那樣。
她特意讓迹部幫忙拿了兩大一小,三個模具。
小的那個用來演示,另外兩個則讓兩個小孩親自上手。
“那草莓呢?”阿尼亞問,“草莓什麼時候加?”
“草莓……”白鳥轉頭看向廚房内,某少爺仍在仔細清洗草莓,“草莓要加進芝士糊才能倒進來,不過餅幹碎壓實以後還得放進冰箱定型,所以不急。”
白鳥見兩個小孩有模有樣地學着她剛才的樣子攪拌着,于是道:“草莓送過來挺多的,我去拿一部分洗好的,一會兒大家一起吃吧。”
阿尼亞和一平正是認真的時候,于是白鳥沒等回應,就折回了客廳。
迹部還在洗草莓——一顆一顆洗的那種。
白鳥站在一旁沉默地看了會兒,覺得她要是再不出聲提醒,估計着草莓籽都要被迹部洗光了。
“挺幹淨的了,再拿鹽水泡一泡就好了。”白鳥道。
迹部捏起一個看了看,皺眉問:“這就好了?”
“你再洗下去草莓都要被洗爛了。”白鳥伸手推了下迹部的手臂,“讓讓,接下來我來就好。”
迹部倒也聽話,擦完手就站到了一邊,看着白鳥将草莓從瀝水籃倒進碗裡泡水,撒鹽。
這樣的氛圍實在過于生活化,在學校裡接觸不到,以前好像也不太會頻繁出現,以至于迹部的心神都難得打了岔。
他忽地響起剛才在客廳與粉發小鬼的對話。
也虧得那小孩能看得出來。
不過連上國小的小孩都能看出來的事情……她就真的一點都沒感覺到?
迹部有些氣悶。
“吃嗎?”
氣悶的迹部眼前多了片虛化的紅色。
定睛一看,是剛洗好的草莓。
這一幕……小時候也見過。
那是迹部第一次見到室山白鳥。
名門世家與豪門貴族少不了交際,大人小孩都時常得去宴會這樣的社交場穩固和擴大人脈。
活潑好動的小孩子們與富麗堂皇的宴會廳格格不入,大人們忙着應酬,也就默認讓孩子們出去花園裡玩耍。
當時的室山家還沒落沒到現在這個程度,不過室山德正的孫女,室山白鳥卻一點也不喜歡宴會裡的氛圍。
迹部也是。
他從宴會廳出去的時候,女生正擋在他的玩伴桦地崇弘面前。
桦地身上的衣服染了髒污,明顯是一副被人欺負過的樣子。
【你們怎麼能欺負人?】
【切!我父親說了,他就不該在這,要不是别人帶他進來,他哪裡配站在這!】
【那你們也不能往人家身上扔東西。】
月光下,女孩藍色的眼睛閃閃發光,裡面裝載着孩子氣的正義。
結果……
結果當時的室山白鳥還以為出面斥退那群男孩兒的他也是什麼正義之士,于是送了他和桦地一人一顆從宴會廳裡順出來的草莓。
他的那顆是謝禮,桦地的那顆是安慰。
回憶到當時那個場面的迹部笑了下,接過草莓,問:“給本大爺的?”
白鳥被問得莫名其妙,“這兒還有别人?”
“哼,算你有良心。”
白鳥:“……”
她怎麼就沒良心過了?
将洗好的草莓送出去後,接下來就是熬草莓醬了。
開火這種事情太危險,再加上糖和草莓的比例需要把控,白鳥決定這一步還是由她自己操辦。
她本來還有點擔心兩個小孩在她做草莓醬的空檔會無聊,畢竟那兩個少爺明顯不會是什麼合格的陪玩。
然而事實證明,是她低估了她家鄰居小孩們自娛自樂的能力。
先是阿尼亞跑進廚房問,她能不能把邦德帶過來,再是一平也跑進來問,能不能邀請藍波一起過來玩。
于是白鳥端着熬好的草莓醬再次從廚房出來的時候,就看見藍波正昂首挺胸地站在邦德的背上,就好像是古代那種得了稀有坐騎的王,笑得不能自己。
阿尼亞繼初次拜訪後再次追着尼克斯滿屋子跑,也不知是哪兒來的執着,誓要讓尼克斯和邦德進行貓狗跨物種間的友好建交。
一平作為相對文靜的小孩,一會兒勸藍波從邦德身上下來,一會兒跟着阿尼亞一起圍追堵截尼克斯,結果一個都沒成功。
看着眼前盛況,白鳥一時間竟覺得隔壁沢田家也不過如此。
也虧得這種情況下芥川還能打盹,迹部還能看書……嗯,甜品大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