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鳥原以為試菜就是在餐廳一樓,卻不想迹部走進餐廳後帶着她就往電梯的方向走。
“試個菜還得上樓?”
迹部長腿邁進已經打開的電梯,面上帶着幾分嫌棄道:“難不成你要本大爺在一樓大廳試菜?”
白鳥跟着進電梯前扭頭看了眼周圍的環境,不解。
怎麼?一樓大廳委屈他了?
不過等到電梯停在第四層,也就是頂樓專屬于迹部的空間的時候,白鳥的腦子就自動閉嘴了。
今天陽光正好,被打理幹淨的玻璃房内通透而明亮,陽光透過玻璃灑落進來,地面上都暈染了浮光。
四處都被營造出了難以言喻的奢華,而其中最令人無法忽視的,自然是布置在各處,簇擁在一起的玫瑰。
在一樓吃飯好像的确是有點委屈他了……
聞着周遭淡淡的玫瑰花香,白鳥不禁感慨迹部對玫瑰簡直是偏愛。
還記得有一次約球,打完以後他那些朋友突然說想去他家蹭飯,白鳥想着自己與其他人不算熟,本打算直接讓司機送自己回家,結果卻被迹部一句“本大爺家多你一張嘴不多”的理由給強行帶上了。
那是她第一次去迹部家。
他家那花園就跟這個玻璃房一樣,玫瑰也格外搶眼。
“怎麼?是沉醉在本大爺華麗的布置下了?”
面對迹部的嘚瑟,白鳥都懶得給反應,隻是語氣平淡地吐槽道:“我就是沒想到你在學校裡也會這麼大費周章地布置。”
“本大爺樂得費這個心思。”迹部自當白鳥這是在誇這裡布置得好,大步走出電梯,對着在裡面等候的服務生道:“可以上菜了。”
服務生恭敬地鞠了一躬,道:“好的,迹部少爺。”
迹部拉開餐桌旁的椅子,讓開身,側目看向跟在後方的白鳥,做了個請的姿勢,道:“坐吧。”
一切都顯得那麼順理成章。
隻是這裡不僅僅隻有迹部和白鳥兩個人,周圍還有許多站着等候指令的服務生。
所有人都已經習慣了迹部那驕傲,不可一世的一面,卻從未見過他低頭為誰拉過椅子。
本打算上前拉椅子的服務生腳步僵在原地:天塌了……這本來是我的活!!
白鳥看了迹部一眼,道了謝,雙手輕撫校服裙擺,落坐到椅子上。
白鳥自然能感受到周圍人的震驚,其實她心裡也覺得有些變扭。
說實話,這兩天迹部的某些行為實在是……不太尋常。
像幫她拉椅子這種事情,之前可沒這樣過……吧?
白鳥不确定地回憶了下。
最後發現,他們倆甚至根本沒有單獨吃過飯……
人最少的一次,至少還有桦地一起。
迹部坐在了白鳥的對面。
他人剛坐下,一個穿着打扮像是廚師的人就走到了他位置邊上,雙手呈給了他一本冊子。
“迹部少爺,您臨時通知,菜單還沒完全調整好,下周新出的餐品如果有口味不合适或者需要調整的,我們會在學生們上學之前修改完。”
原來是新的菜單。
白鳥對新菜單完全不好奇,她自顧自将餐巾墊在膝蓋上以後,發現周圍的服務生仍舊有意無意地在用餘光打量這邊。
試個菜而已,真的有必要安排這麼多人嗎……
被這麼多視線盯着,白鳥根本放松不下來,脊背都挺得比以往闆直。
可過了會兒她又覺得自己沒道理在學校餐廳裡顯得這麼小心翼翼,于是刻意想讓自己顯得放松些,可是——
肩膀和脊背塌了沒一會兒的白鳥再次坐直。
算了,放棄。
權當遵守餐桌禮儀吧。
餐桌是一張長桌,看得出來是迹部為了網球部的人方便一起用餐而特意添置的。
如今隻有兩個人坐着,多少顯得有些空曠——不過這隻是暫時的事情。
沒過幾分鐘,一道道菜品就被服務生陸續端了上來,長桌逐漸被鋪滿,期間迹部時不時嘗一口,然後跟廚師提出需要改進的細節。
白鳥過來之前的确還挺餓的,但看見這麼多吃的反而不知從何下筷,最後還沒平時和橫川還有田業在樓下吃得多。
白鳥吃得索然無味,幹脆放下筷子,用餐巾擦拭了一下嘴角,輕聲道:“迹部,我差不多吃好了。”
迹部從菜單上擡起頭,臉上浮現出不解,“你說話聲音這麼輕幹什麼?”
面對外人十分注重形象的白鳥因為迹部的話,嘴角險些抽了下。
這家夥是在拆台吧?
她平時說話聲音哪裡大過?
白鳥懶得搭理對面的人,幹脆認真疊起用完的餐巾。
“難不成是因為之前誤會了本大爺,覺得抱歉?”
白鳥擡眸看去,隻見迹部人已經靠在椅背上,神态松散散漫,偏偏眉頭挑了一下,就好像在說“看來是被我猜對了”。
裝什麼不好,在這裝纨绔子弟。
白鳥“嘁”了一聲,将疊好的餐巾放在左手邊上:“我都還沒查清楚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有什麼好抱歉的?”
“嗯哼,那你慢慢查。”
迹部說完,将菜單遞還給廚師,道:“繼續調整,下周一落實下去。”
“好的,迹部少爺。”
廚師長走了以後,迹部垂眸掃了眼面前琳琅滿目的新菜色——幾乎沒動幾口。
吃得比貓還少,口味比他還刁。
比以前還過分。
“你這就吃飽了?”
“差不多。”
白鳥對吃的方面一向很敷衍自己,就像現在這樣,其實也沒覺得吃飽了,頂多隻能算是不餓了。
但她也沒吃到什麼特别想吃的,就不願意再動餐具了。
迹部擡手,服務生們收到信号,陸續退了下去。
等人都走完了,玻璃房通往電梯的門也被關上了,迹部才再次開口:“你最近胃口很差?”
“有嗎?也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