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哇哦,不愧是多孩家庭,還挺熱鬧。
“小姐?”
“啊——”白鳥重新将手機貼上耳朵,“沒什麼,就是剛遇見了一個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看起來像是醫生,所以問問。”
“在街上穿白大褂?”
白鳥心裡也覺得做醫生的不太會把工作制服穿到大街上,但左右不過是打了個照面,之後見不見得到都難說,于是她也懶得深究對方的身份,道:“可能是Cosplay吧。”
對新型英文一知半解的玉置心裡疑惑:小姐說的什麼?什麼play?
“那關于宿舍的事情——”
“我最遲明天上午會給您答複。”
“麻煩了。”
玉置不太贊同地回複道:“小姐,您怎麼變得這麼客氣了?您可是我看着長大的,都可以算是我半個孫女了,任何您拜托的事情我都十分願意為您解決,所以真的不必跟我這麼客氣。”
白鳥自然知道對方是什麼意思,幹脆順着對方的意思說下去:“那既然您把我當小輩看待,就也去了敬語吧?也沒見誰家爺爺和孫女這麼說話的。”
“……”玉置噎了一下,意識到白鳥這是在拿他這把老骨頭打趣,無奈說,“小姐……”
“玉置爺爺。”白鳥打斷了對方,“别叫小姐了,早不是什麼小姐了。”
電話挂斷以後,白鳥随意坐在走廊的木闆上,偏頭看向庭院。
黑色的德文剛才沒來得及跟她一起進來,現在已經自己繞過屋子,正蹲在草地上優雅舔毛。
“尼克斯。”少女伸出手,掌心裡變魔法似的出現了幾枚凍幹。
尼克斯停下舔毛的動作,看到凍幹以後本就大的雙眼一亮,“喵嗚~”一聲邁着自認矜持的步子向白鳥走過去。
“剛剛那個人,味道奇怪嗎?”
尼克斯吃完了凍幹,舔了舔白鳥的掌心,玻璃球一樣藍色的眼眸看向白鳥。
“沒有味道?”
尼克斯搖了搖尾巴。
“好吧。”
白鳥抽出一張濕紙巾擦了擦手,靠着一旁的木質門框發了會兒呆,又說:“那看來是我想多了。”
谷間玉置在室山家當了四十幾年的管家,可以說是對每個人的生活習慣都了如指掌。
在白鳥入住之前,家具、生活用品還有尼克斯的貓咪用品他一早就已經布置好,根本不需要白鳥去操心要不要添置什麼其他的東西。
因為不打算在這裡久住,白鳥隻是把行李箱拎進屋子攤開,拿出了幾件必需品,比如睡衣什麼的,就沒再管它了。
反倒是尼克斯——或者說是所有的貓——對攤開的行李箱總是有着莫大的占有欲。
它前腳剛要偷摸踩進行李箱,耳邊就響起了主人的警告:“你應該不想今天晚上在院子裡睡覺吧?”
“嗷——”
白鳥将行李箱蓋上,點着尼克斯的眉心道:“你以為學狼叫就能威脅到我了?嗯?”
尼克斯收回爪子,将頭扭向一邊:“……”
可惡,被看透了!
白鳥拿着睡衣去了二樓。
樓上分别是卧室、書房還有浴室。
走進浴室把衣服放在置物架上,白鳥對着鏡子将黑色的長發披散開來,然後習慣性打開了音響。
尼克斯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跟上來了。
白鳥選好了音樂彎腰看它,指着浴缸明知故問:“怎麼?你也想洗澡?”
德文弓着身子瞬間炸毛——盡管它那小卷毛根本沒有任何氣勢——随即“喵!”了一聲快速溜走。
白鳥被它的反應逗笑,等看不見它影子了才關上浴室的門。
按照往常的習慣來說,室山白鳥做任何事情都很快,就拿洗澡這件事情來說,她一般十五分鐘内就能解決。
但也不知道是從千葉過來的路程太累,還是泡泡浴包裹着身體實在太舒服,她今天從熱氣騰騰的浴室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四十分鐘以後了。
白鳥用幹毛巾擦着頭發,伸手拿起放在洗手池旁的手機,發現上面有一通陌生号碼的未接來電。
52秒。
剛才音樂的聲音撐滿了整間浴室,手機的鈴聲她愣是一點都沒聽到。
白鳥将毛巾披在肩膀上,抱着對方可能有什麼急事要說的猜測,摁下綠色的電話鍵給播了回去。
下一秒,醇厚的鋼琴聲從手機裡面響起,很耳熟的片段,好像是瓦格納的作曲。
這讓室山白鳥隐隐預感對方是誰,但又不是很敢确定,畢竟他們已經有段時間沒有聯系了。
電話接通,慵懶卻不失華麗的嗓音響起:“啊嗯?大小姐,真是讓本大爺好等啊?”
這熟悉……不,甚至是越發目中無人的語氣叫白鳥本來已經放松的神經瞬間緊繃,五官都嚴肅了起來。
“沒接到。”簡單回答完,白鳥問:“大少爺你有事?”
白鳥自知語氣有些生硬。
或許是因為泡了太久澡,導緻嗓子有點幹。
打這通電話前她應該先去喝一口水。
白鳥在心裡為自己難得的失态如此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