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的眼睛裡透出狡黠的神色,趁沒人注意,又偷偷地在弗朗茨的臉頰上親了一口:“教練先生,我好開心。”
善于自欺欺人的弗朗茨對威廉的這些行為已經完全免疫了,他在心裡跟自己說了句“親臉是歐洲這裡的正常社交禮儀”,這事就算過去了。
他還問道:“你為什麼不去和隊友們一起慶祝呀?”
威廉撒嬌似的縮進了弗朗茨懷裡:“我不想被澆一身的啤酒。”
在德國這裡,奪冠之後用各種酒類打水仗是司空見慣的事情。轉頭看去,小黑這個頑皮的家夥已經被隊友們淋成了落湯雞。
他還機智地拿了一瓶香槟,劇烈搖晃幾下後打開了瓶塞,酒水就像子彈一樣從瓶子裡沖出。小黑就舉着這挺“沖鋒槍”對其他人進行無差别攻擊,一邊玩還一邊偷喝兩口。
弗朗茨這個愛管閑事的掃興鬼肯定不會讓他那麼做,向小黑大喊道:“未成年人不準喝酒,否則馬上扣你工資!”
這一聲大喊反而把全隊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球員們這才反應過來,主教練和最佳射手還沒參與進來呢。
他們捧着各式各樣的啤酒和香槟,滿臉壞笑,不懷好意地朝着威廉和弗朗茨的方向走來。
弗朗茨知道這回自己是逃不過被澆的命運了,氣急敗壞地沖這些人喊了聲:“你們他媽的賠我西裝!”
随後他又想到威廉剛剛說不想洗啤酒浴,于是很有“男人味”地向威廉保證道:“放心,你不會有事的。”
弗朗茨随手在附近拽了幾件球衣外套,又把自己的西裝脫下,蓋在了威廉身上。自己則是用身子擋在威廉身前,替他承受隊友們的攻擊。
直到弗朗茨的内衣褲都被球員們弄濕了,這些人才肯放過他。威廉在弗朗茨的嚴密保護下,可以說是毫發無損,隻有鞋襪上沾了點酒水。
可這個“忘恩負義”的小家夥不僅沒有感激弗朗茨,還在隊友們走後,趁别人不注意,往弗朗茨身上潑了一瓶運動飲料。
破罐子破摔的弗朗茨在飲料與啤酒産生化學反應前,直接抱住了威廉,把他全身都弄髒了作為打擊報複。
威廉也不甘示弱,立即和弗朗茨在教練席上扭打了起來。
兩人針鋒相對互不相讓,完全糾纏在了一起,直到補刀的漢斯澆來了一大盆啤酒,他們的打鬧才停止。
威廉雙頰通紅,迅速推開了弗朗茨,臉皮較厚的弗朗茨則趁機繼續挑釁:“小威廉啊,有本事再來啊!”
有旁人在側,威廉自然就變得内向了起來,又被弗朗茨抓住機會澆了個透心涼。吃了悶虧的威廉還是像以前一樣,湊到弗朗茨耳邊和他悄聲說道:“晚上你給我等着。”
晚上回到宿舍的時候,威廉放下的狠話并沒有如期而至。他反倒是問了弗朗茨一個突兀的問題:“教練先生,我之前和您說的那些話,您真的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弗朗茨這個“超級鋼鐵直男”還真是一點都沒聽懂,撓了撓頭道:“你跟我說了啥?就是你有心上人的那件事嗎?
沒關系的,你顔值這麼高,人家肯定能看得上你。”
威廉對這個不解風情的家夥感到很無語,繼續暗示道:“額,教練先生,我其實在之前去阿爾卑斯山的時候就喜歡上他了。”
弗朗茨有些摸不着頭腦,把前因後果又梳理了一遍,得出的結論是:在他們去阿爾卑斯旅遊的時候,威廉相中了那裡的某位帥哥。
他打趣似的調侃道:“你跟教練先生說他是誰,我馬上就把他給綁過來。”
威廉實在不想對這個遲鈍的人說什麼了,偷偷踢了弗朗茨一腳,背過身去,嗔怒道:“教練先生,不想和你說話了,反正等我成年你就知道了。”
弗朗茨感到非常無奈,他發現小威廉的心思是真的難猜,歎了一口氣,也就轉身睡覺去了。
威廉躺在一旁,默默地想着少年的心事,卻怎麼也睡不着。
多年以後,回想起這件事的弗朗茨後悔得要死——但凡他對情感的敏銳度有對歐元的萬分之一,他也不會單身這麼多年,更不會要再等三年才能找到自己的真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