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恺撒”隻是笑着搖搖頭:“快要退役的兩個老家夥,談這些還有什麼意思嗎?”
雙雙退役後,各種争論也未停止。貝肯鮑爾和克魯伊夫孰強孰弱,一直是人們津津樂道的話題。
有人說“恺撒”更厲害,因為他拿遍了所有的榮譽;有人說荷蘭人更勝一籌,因為從金球獎上看,3大于2。
這對“絕代雙驕”并沒有正面回應過此事,而是在其他方面開辟了新的戰場。他們接過教鞭,開始了另一段生涯。
荷蘭人執教巴塞羅那,開啟了加泰羅尼亞新的輝煌。他剪短了那一頭美麗的長發,叼着香煙在場邊運籌帷幄,把自己的畢生所學注入到了紅藍軍團的血液中。
“恺撒”四處救火,卻每到一個地方都能大獲成功,無論是在慕尼黑、馬賽還是國家隊。
他甚至還在1990年率領德國隊擊敗了正值壯年的馬拉多納。
那一年,四十多歲的“恺撒”意氣風發,捧着大力神杯,面對鏡頭侃侃而談。
他戴着金邊眼鏡,身着黑色西裝,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德國的當家球星馬特烏斯在“恺撒”的身邊都隻能淪為配角。
誰的教練生涯更成功,也是個懸而未決的議題。“恺撒”的執教時間很短,卻收獲頗豐;荷蘭人成為了巴塞羅那的教父,也給足壇帶來了全新的變革。
随着時間的推移,他們也都老了。“恺撒”退居二線,以主席的身份經營起了自己熱愛的拜仁和國家隊。
荷蘭人口中的香煙則變成了棒棒糖,白色爬上了發梢,他本人也回到幕後,專心培養年輕人,并打造出了在将來舉世聞名的拉瑪西亞。
雙驕之争甚至延續到了下一代人。
鐵血強硬、高舉高打的拜仁和德國隊,以及技術細膩、注重傳控的巴薩和西班牙——兩隊在不同賽事中各有交手、互有勝負。
透過這些年輕人,他們似乎看到了彼此曾經的影子。
時間沖淡了争強好勝之心。克魯伊夫開始對人們說,他的最大敵人其實是香煙而非貝肯鮑爾。
“我是約翰·克魯伊夫。我的一生中有兩大愛好——足球和香煙。足球給了我一切,而香煙差點帶走了這一切。”
“恺撒”也謙虛地回應道:“我們是死敵,我們是對手,但最重要的是我們是朋友。”
兩人持續了大半輩子的争鬥結束于2016年3月24日。荷蘭人先走一步,肺癌和上帝将他帶去了天堂——或許在那裡他們還能再鬥上一鬥。
巴塞羅那沉重地哀悼了把他們拉扯大的教父。阿賈克斯也給自己的英雄緻以最高的敬意,“約翰·克魯伊夫”被他們用來命名球場。
荷蘭人最得意的弟子,一個叫佩普的秃子,延續了他的戰術與精神,至今還活躍在足壇上,大放異彩。
“恺撒”聽說了老對頭去世的消息,有些傷感,卻又不知為何想起了多年前的那場世界杯決賽。
那時候的他們都還年輕,都還意氣風發。
潇灑不羁的荷蘭人如同盛放的郁金香,鮮豔而濃烈——他有些懷念當年的場景。
或許在他們握手的那一刻,兩人的心中都産生了某種難以言明的悸動。不過現在已經晚了,可能隻有在天上,他們才能将這件事說清楚。
幾年以後,老夥計蓋德·穆勒也先他一步去向上帝報到了。年邁的“恺撒”愈發蒼老,身形日漸消瘦,他覺得自己已是風燭殘年了。
不時還會有些無聊的記者,拿着那些他再熟悉不過的照片前來采訪,老“恺撒”隻是笑笑:“是啊,我記得他,約翰·克魯伊夫......”
老朋友們一個接着一個離開。很快巴西的老貝利也走了。“恺撒”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他感覺到了死神的氣息——自己恐怕大限将至了。
彌留之際,神志不清的老“恺撒”總是會想起那個熟悉的身影。
記憶中的荷蘭人身着鮮豔的橙色球衣,一頭暗金色的長發披散下來,眼睛深邃而迷人,五官秀麗無雙——不得不承認,自己的這位老對頭,可以稱得上是當年歐洲足壇的第一美男子。
克魯伊夫臨終前也會像這樣想起自己嗎?“恺撒”覺得這個想法有些好笑,無奈地搖了搖頭——沒關系,過不了多久,他就會知道了。
意識變得越來越模糊。
2024年1月7日,弗朗茨·貝肯鮑爾永遠地合上了自己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