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場内外響起了整齊劃一的呼喊聲:“弗朗茨,下課,弗朗茨,下課!”
弗朗茨有些不服氣。他打開手機一看,球隊還在積分榜第三名。
球迷這麼瞎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把球隊帶降級了呢!
賽後采訪時,心有不甘的弗朗茨悄咪咪地摸到了勒沃庫森那邊偷聽。
記者:“我注意到您的球隊今天一反常态,在一開場就激進地猛攻,請問這是為什麼呢?”
阿隆索:“我研究了對面的首發名單,發現全部是中後場的防守型球員。
我因此猜測對方可能想要擺一整場大巴,于是我調整了比賽的戰術,力争搶下開局,讓球隊占得先機......”
弗朗茨在旁邊聽得直冒冷汗,好你個阿隆索,長得倒是一表人才,沒想到這麼奸詐!
同時他也有些羞愧:他和漢斯自以為聰明的安排,早就被别人連底褲都看穿了。
賽後新聞發布會上,記者更是直接開噴:“您為什麼要采取這樣‘消極比賽’的策略?”
弗朗茨還是靠着自己的厚臉皮挺了過去:“事實上,這是我在戰術安排上的失誤,我願意為此承擔一些責任,這和球員們無關......”
記者倒是好應付,随便說幾句也就糊弄過去了,可上司那關就沒那麼好過了。
發布會結束後不久,總監就打來了電話,語氣不善:“主席先生今天到場觀看了比賽,對球隊的戰術安排和表現很不滿意,請你到他的辦公室當面解釋。”
倒黴的弗朗茨乖乖跑到了主席那裡挨訓。
主席大人是個長相和藹的老光頭,曾擔任過大衆集團首席财務官。
兩人見面寒暄了幾句,主席就直接進入了正題:“我注意到了今天的情況,請你回答我,你是否準備故意輸掉這場比賽——或者說,你是不是想通過操縱比賽結果,以此獲得某些不正當的利益?”
弗朗茨是真的冤枉極了,他工資沒拿多少不說,還要天天挨罵,現在還被懷疑在踢假球。
不過他膽子再大也不敢跟主席發火,而是硬着頭皮解釋道:“這場我們輪休了全部主力。
我和教練團隊分析認為,憑借全替補陣容正面戰勝對方的概率不大,所以想通過擺大巴的方式力争得到一分——但結果您看到了,還是沒有守住。”
主席也沒繼續懷疑弗朗茨:畢竟是自家的孩子,人品大概率還是可靠的。
他把話題轉到了其他方面:“單看積分,你做得确實還不錯,但比賽場面太難看,你要在這方面多下功夫。”
弗朗茨有些無奈。
當初總監怎麼說來着?球隊還在重建期,保級了就行——現在到了積分榜第三,反而管起了踢得好不好看的問題。
弗朗茨覺得今天有必要在這裡把這個話題講清楚。
“主席先生,請您相信,我對俱樂部的熱愛并不輸給您或是任何一位沃爾夫斯堡球迷。
現階段我采用的策略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也是行之有效的——俱樂部目前的排名證明了這一點。
我們并不是拜仁慕尼黑那樣的大俱樂部,還沒有資格考慮踢得好不好看的問題,對于我們來說,積分才是最重要的。
從保級隊身上拿的三分和從強隊身上拿的三分沒有任何區别,但難度卻低了很多,這也是我們一直堅持‘劫貧濟富’的原因。
我向您保證,在我這一年短暫的任期内——如果董事會不準備續約我的話——我将會繼續堅持這種策略。”
主席思考着弗朗茨的話,面無表情地發了會呆,幾分鐘才回過神來。
“放心去做吧。”主席歎了口氣,“有什麼事我們董事會幫你頂着。”
得到了主席的首肯,弗朗茨也松了口氣。
沃爾夫斯堡隊雖然也看重球迷的意見,但畢竟是大衆集團的“廠隊”,擁有“50+1”政策的豁免權。
真要是和球迷起了分歧,最終的決策權還是在董事會手上。
主席的保證意味着隻要弗朗茨戰績過關,這一年内就絕對不會因為球迷的批評而被炒鱿魚。
走出主席的辦公室,就看到總監一臉焦急地等在外面。
“怎麼說了,有沒有被炒掉?你放心好了,首席球探還是會一直讓你兼着的......”
弗朗茨心情不錯,和總監開了個玩笑:“沒能如您所願,我還是球隊的主教練。”
總監聽到這話也松了口氣,轉而抱怨起來:“你說你也是,輪休就輪休,為什麼非要這樣擺大巴呢。
堂堂正正地讓年輕人和對面打對攻,也是一分拿不到,好歹是站着死的,總比0:1給憋屈死好......”
弗朗茨沒有回話,心中暗罵了總監一句:哥哥,咱們要打對攻怕不是得輸5、6個,缺的淨勝球是您來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