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後藤原柳毫無預兆的病倒了,就連石切丸過來驅邪也不起作用。
她病怏怏地躺在粟田口地部屋裡,睡也睡不好耳邊總有不停的窸窸窣窣的啜泣聲,總夢到上一世。
俗話說得好,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這一晃半個月過去,她才勉勉強強地站起身能走段時間了。
巴形看着她憔悴的面孔,疑心那單薄的身子能否承擔住厚厚的衣服。
可不出門也不行,藤原柳必須去一趟現世,暫時為自己辦理休學。
她現在的身體與精神狀況沒辦法參加考試,更勿論她心心念念的東大。
好不容易從教師辦公室裡走出來,又遇到了匆匆趕過來的雪染菊理。
“學姐……”
她擔心地看着藤原柳,一股腦地把手裡的鮮花與水果交給了藤原身邊的鬼丸。
鬼丸國剛:“?”
“沒事的,菊理。”
藤原柳慘白的臉上蕩出溫柔的笑容。“下學期我就要和你一屆了,可要多多關照我呀。”
“好——”
菊理興奮地笑着大聲應答:“那我就不打擾了,學姐下次見!”
“下次見……”
藤原柳目送着對方遠去,她疲憊的收起笑容艱難地喘息着。
正是上課的時間,連接學院島的大橋上空無一人。
鬼丸站定沒說話隻轉過頭看着她,藤原柳看着綠燈亮起低聲嘟囔着,“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卻乖覺地伸手挽着對方的小臂。
她仰頭看着伫立在大海之上的大橋,金色的夕陽籠罩住眼前的一切。
這樣手挽着手并肩走着,還是在上一世。
她還小的時候,爸爸媽媽站在兩邊,牽着她輕聲細語地說着話。
柳湘的一生沒什麼好說的,童星起家,一朝爆火。與金錢随之而來的是剝了人皮換上了一副鬼臉的父母,頻繁的拍攝與反複周轉的攝影棚徹底毀了她。
原本還拔尖的成績墜入谷底,長開的她也不似小時候那樣讨人喜歡。
所幸拼搏了十多年也還算有些起色,不做演員也有别的法子活下去。
還到不了任人魚肉的地步。
虛浮的腳步漸漸變得踉跄,眼前浮現出一陣陣虛影,好像是一個和她一樣年紀的少男。
手握挂着長長劍穗的劍,半身染上鮮血,就連那張看不清面容的臉也濺上星星點點的血迹。
“喂——”
耳畔響起鬼丸的喊聲,她的意識漸漸沉到了比海水還深的世界裡。
吠舞羅的大門被推開,來者單手抱着少女的雙腿将她扛在肩上,右手拎着一兜水果與鮮花,臭着臉走了進來。
“喂?你是誰啊!”
八田率先起身擋在安娜面前,沒好氣地開口。
安娜繞過八田看着對方把肩上的女孩放到沙發上,跑過去小心翼翼地撥開她臉上的亂發,滾燙的呼吸撲打在手心。
“出雲,小柳生病了……”
她慌張地看向從吧台後面沉着臉走出來的草薙出雲。
藤原柳再度睜開眼睛時,她已經在醫院裡,微冷的藥液順着針管融進鮮血裡。
“小柳,你醒了啊?”
十束對她露出慶幸又責備的笑容,“你都燒到快三十九度了,沒有吃藥嗎?”
“吃了……”
藤原柳有氣無力地說着,“我是感覺今天好一點兒才出來的。”
鬼丸國剛帶着剛洗好的水果走進來,看見藤原柳醒了當即把蘋果塞到她手裡。
“吃吧。”
“……你都不給藤原削個皮嗎?”
八田帶着安娜推門走了進來,他帶着些許的無語開口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