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嗎?”
“走了。”一期一振回答。
“走得很遠了嗎?”
“已經走得很遠了。”髭切緩緩地說道。
藤原柳的臉上被難以言說的迷茫與彷徨覆蓋,她艱難的眨了一下眼睛,幹澀得都發出摩擦的聲響。
她的雙臂在小浮動地擺動,藤原柳以為是自己再一次瀕臨失控,可當她低下頭卻發現自己正緊緊地攥住拳頭。
緩緩攤開掌心露出了她自己親手印下的猩紅的月亮。
她低下頭突然伸手用尖銳的指甲摳撓着眼睛。
“他離開我了,我是該難過的可是……可是我為什麼不流淚?”她望着扼住自己雙臂的三日月喃喃發問。
“我連血都流不出來了嗎?”
藤原柳漆黑的眼眸凝望着她的刀劍自顧自的發問:“我就這麼無情嗎?”
小短刀們一擁而上緊緊地抱住了她,秋田猛地撲向她的懷抱帶着哽咽大聲地反駁:“才不是!!”
“您是最好最好的主君!!最好最好的審神者!!”
“不許您這麼讨厭自己——”
藤原柳俯身緊緊地抱住了他們,她緊閉的眼眸下似有紅光一閃而過。
失去了一位審神者但還有另一位,雖然隻是過上了鶴相先生來之前的日子。
“但是還是受不了啊!”清光望着變回了像畫上去的太陽和呆闆一成不變的天空輕聲地抱怨着。
“主有說另一位主什麼時候回來嗎?”巴形一臉嚴肅地向長谷部詢問。
“沒有。”
對方沮喪地開口,“可惡,為什麼不能和鶴相先生一起回去!”
“劈柴也好,食素也好我都可以接受——”
“鶴相……”
“鶴相?”
藤原柳走在長廊中,她突然開口呼喚那個已經離去的人,等了好久也沒有等到回應,她轉過頭望見了身後空蕩蕩的長廊。
亂擔憂地晃了晃她的手,藤原柳轉過頭看向他輕輕地搖了搖頭。
古老的鐘聲響起,藤原柳被亂和今劍拉着去了餐廳,她下意識地仰頭望了一眼鐘表,才發現現在隻是上午七點多。
她垂下頭望着面前燭台切努力制作的佳肴。
【鶴相,我會等着你的。】
藤原柳大口大口地往嘴裡塞着米飯,藏着淚藏着思念毫無顧忌的傾吐着心聲。
【我會一直等下去的,等到草木枯萎再次發芽。】
【等到雪融化再次落下,等到我再一次死去。】
【我還是會等下去的。】
“我讨厭這個意外……”亂戳了戳咖喱飯低聲對藥研說着,不知是讨厭鶴相的離去還是讨厭能聽到本應該隐秘的心聲。
久居戰場的藥研是個安慰刃的苦手,他隻是把自己碗裡的雞腿都塞給不高興的弟弟們。
“這世界充滿悲傷……”江雪低低地歎息着。
小夜學着藥研的模樣給江雪的盤子裡放了一塊雞肉,又望了望宗三哀郁的模樣也給他的盤子裡放了一塊。
“慢點吃,慢點吃——藤原大人!”
狐之助在桌案上急得團團轉,“别嗆到,慢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