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裴宴懷的别院,裴元現在圓拱門處逗留了一會兒,确定堂弟他們已經離去後,他悄咪咪地走進庭院。
遇到裴宴懷院中下人時,裴元格外緊張,結結巴巴開口:“我沒有傷你家少……”
下人給他行禮,像是沒有注意到他說了些什麼一樣,“元少爺,少爺在寝居内。”
下人給他指了路後匆匆離開了,和裴元預想的不一樣,沒有說一句問責的話。
裴元提到嗓子眼的心終于放了下來,他不敢再耽擱,快步走向裴宴懷的寝居。
重樓之中靜的連燭火跳動的聲音都能聽到,裴元抖了抖肩頭上的落雪,但還是有不少雪融化成了水,打濕了他的外衫。
無奈之下,裴元脫去了濕漉漉的外衫。
屋内沒有其他下人,裴元緩慢走向床榻,裴宴懷躺在床榻之上,眼眸輕閉,墨發即便失了幾分血色,但玉容之姿不減分毫。
這樣的人兒才像是養尊處優的世家公子,不像他……
裴元慢慢靠近,發現裴宴懷的面頰上浮現着不自然的紅暈,下意識想要伸手碰碰裴宴懷的額頭。
入手一片滾燙。
裴宴懷皺了皺眉,額頭泌出冷汗,呼吸也越來越輕。
裴元看了一樣窗棂,即便隔着窗紙,燭光晃動間,還是能依稀看到撞過來的雪花。
他穿着單衣跑了出去,搓着手臂,即便被凍得上下牙床不停打顫,風雪像是鑽頭一般紮進他的骨頭,他還是忍了下來,待到感受不到身上的任何暖意,他又折返回了屋内,掀起被子一角,将自己塞了進去,手小心翼翼攬住了裴宴懷的腰。
裴宴懷隻穿了一件裡衣,平日裡看着身形清瘦纖長,卻不想腰間緊實,裴元好似摸到了凹凸不平的肌肉線條。
裴宴懷身上熱的就像是火爐,但寒意早就鑽到了裴元的骨頭裡,就算抱住了裴宴懷,裴元還是覺得冷。
裴元擡眸看向雙眸緊閉的裴宴懷,又用了幾分力抱住了裴宴懷。
想着裴宴懷真是好命,當初他因發燒上吐下瀉,不見有人用這種方式來為他退燒。
淡淡的檀香味沾染上了裴元的衣衫,裴元不曾與人如此親近過,床榻很大,但為了讓裴宴懷快些退燒,他不得不緊緊地貼在裴宴懷的身上,腿卻又不知道應該放在何處,随便一動,就又碰到了裴宴懷的腿上,最後他隻能放棄。
待到身上暖和了一些,裴元掀開被子,離開屋子,又在雪中站了一會兒,然後重新回到裴宴懷的床榻上。
他這樣做,是希望裴宴懷能念着他點好,也方便他待會兒求裴宴懷不會将他燒傷自己的事情告知祖母。
來回折返了三次,裴元又困又冷,迷迷糊糊之間抱着裴宴懷睡了過去,等他醒過來時,窗外傳來呼嘯的風聲,而他對上了裴宴懷黑得好似能滴出墨水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