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樂微不可置信地看着侯豐元，喉結滾動了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侯豐元輕笑道：“我覺得我還挺了解你的，但是現在的你我不了解。”

楊樂微有些緊張地緊緊握着咖啡杯，那股甜膩的味道還在喉嚨處哽咽，他假裝沉穩道：“你覺得我應該是什麼樣？”

侯豐元認真思考了下這個問題，眯眼笑道：“感覺以前的你應該不會問我這個問題，應該是笑着說我想多了，本來隻是想炸一下，看來好像真出什麼事兒了。”

他說完，道：“也是，畢竟以前的你就算再避嫌，出什麼事兒，也不會真的不回消息。”

“所以...”

侯豐元說着，站起身，雙手撐在桌面上，對上楊樂微的眼睛。

“告訴我，出什麼事兒了。”

楊樂微抿了下嘴唇，想到這人并不是死纏爛打的人設，于是實話實說道：“我失憶了，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你和我之間的事兒。”

侯豐元了然點點頭，似乎完全不懷疑楊樂微的說法，緊接着道：“那為什麼不接電話也不回消息。”

楊樂微一頓：“因為...因為......”

他不知道如何解釋自己這個系統的原因，以及第六感告訴他不想同這人有太深的交集的趨利避害的本性。

不過侯豐元也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回答，看他吃癟的樣子反而覺得有些好笑，胳膊一軟，扶額笑道：“所以我還是這麼可怕嗎？那我今天應該穿的西裝革履，打個大背頭才對哈哈哈哈哈....”

楊樂微弄不懂這人，他莫名其妙的說很多話，看起來又神神叨叨的，最重要的是，他根本不知道這個人在笑什麼。

“所以你現在多大？十七歲？二十歲？我想想...我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楊樂微擡眼正色道：“十七歲。”

侯豐元一怔：“那剛好啊，你還不認識齊之川，也不認識我，情窦初開的年紀，試試愛上我？免得我等這麼多年。”

不知怎的，他這話一出，氣氛反而輕松多了，似乎那些微信上的窮追不舍，以及約在這裡見面的忐忑，都是楊樂微的幻覺。

就像是兩個好友，把感情的事情，當做家常，随口讨論兩句，就不再放在心上了。

楊樂微想了想道：“對不起啊。”

侯豐元聽了，笑着的眼睛微微斂起：“你......”

“你不會是真的失憶了吧。”

楊樂微：？

“你以為我開玩笑的？”

侯豐元愣了下，悶頭把自己面前神似中藥的飲品一飲而盡，站起身：“你現在十七歲？你不記得半個月之前答應過我什麼事兒？然後我是誰也不知道，也不記得齊之川做過什麼？”

楊樂微被他問的一怔一怔的，思忖了半天，終于确定他确實每一個問題都回答不出來，于是點了點頭。

“阿西——”

侯豐元爆了聲粗口：“不好意思，有點沒控制住。”

“我就說老天爺跟我開個玩笑，現在真成玩笑了，”侯豐元哭笑不得：“算了，那就這樣吧。”

......

“好。”

怎麼就算了？

就這樣就放棄了？

侯豐元盯着他好好坐着，沉默着咳嗽了兩聲，似乎突然地正經讓他有些不熟悉，過了會兒，侯豐元笑道：“那就這樣吧，挺體面的，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或許才是最對的，不是嗎？”

楊樂微看着他：“其實我想來說的也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啊，我知道你肯定還會愛上他的，不過雖然我想你會幸福，但也不會放棄的。”

他話鋒一轉，楊樂微剛要咽下去的咖啡，險些噴出來。

是誰發明的“不過”這個詞兒呢？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可是現在公平競争，我不見得會輸給他，對不對？”

楊樂微啞口無言，無言以對。

好在侯豐元說的每一句話，都不在乎他的回答，隻是起到了一個表态的作用，說完就站起身，揮手道：“結賬，刷我的卡。”

留下楊樂微在原地，盯着面前的卡布奇諾，舔了舔虎牙的尖，倒抽一口涼氣。

這是什麼跟什麼事兒呢？

原來自己現在喜歡喝這種為了甜死人而出現的飲品了嗎？

“楊先生，侯老師已經走了，您還要再點什麼嗎？”

楊樂微看向來詢問的侍應生，搖搖頭，微笑着起身：“不用了，我走了，拜拜。”

“好。”

這邊的咖啡店門剛關上，楊樂微出門，便聽見機車啟動的聲音，這聲音他熟悉的不行，畢竟很長一段時間，他就是靠這東西惹是生非，又賺的外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