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下心中的震驚,我快走幾步上坡越過啞男去看,正好見一個身材肥胖,挺着高凸肚子的女人正伸手來拉啞男的手。
我突然的出現在她視線中,吓得她手忙往後縮,導緻身形不穩,連連往後趔趄退出幾步眼見着就要摔倒。
視線掠過中年女人寫滿貪婪和欲望的臉,我選擇擡頭看天。
但最後她也沒摔着,被始終畏縮在她身後的另外兩個男人扶住。
“哎呀呀,你他爹的!我還以為是那個不要命的言錦書!”人還沒站穩,她的嘴卻先反應過來,身旁兩個男子小心地将她扶起,又是拍灰塵又是輕言詢問女子是否有哪裡不适,卻被女子粗暴揮開就直沖我而來,手指幾乎戳到我臉上:“你是從哪個軟了根的男人身體裡鑽出來的?沒看到老娘正身受神女的接引嗎都七個月了!還好我剛才是沒摔着,要是我哪裡摔了你就别想在這片混了!”
她咬牙切齒對我一通叫喊,震得我兩耳轟鳴。
從她的話中我得出了幾個結論:
第一:她似乎很怕言錦書。
第二:她的罵功明顯不是我這個級别能戰勝的。
第三:她是真不認識我。
這就很難辦了。
但好在她應該認識錢,但我也不至于想把錢白送進這種人手中。
于是我視線懶懶落在啞男身上停了會才開口:“我不知道言家具體欠你多少錢,但再幾個月的田契錢也不能比她們家欠我的多,合該讓我這個大債主先挑,我就挑中了他……”
話音剛落我瞥見啞男又将頭垂得更低了些,神情辯不分明。
我猶豫了會仍是繼續對那王娘子道:“再有就是,你的手再停我臉前一分,我定拿你王姓十隻手臂來換……我這人心腸不錯,你和你肚子裡的共算三隻手臂。”說着我擡腳就要向那王娘子靠近。
那王娘子眼珠子一轉,能屈伸得很,先一步就将手撤了,邊嘀咕道:“我就觀你這姑娘不似這片的,穿着也不俗,可我和言家那可是早做好約定了的,至于你和言家的事你自去找那自命清高的言錦書要去!”
她雖對我有了懼意不再呼喝我,但似乎仍是對我的話抱有疑慮且也不願意對本都快到手的啞男放棄。
她說罷就猛推了一把啞男,将人推的身子一晃,罵喊道:“你是個啞巴,又不是聾子,沒聽見我喊你去我地裡拿幾顆菜回去跟你家人作個别就來我屋嗎?還不快去!”
這王娘子顯然是這片的地頭蛇般的存在,在這一片蠻橫慣了,不知天高地厚。
我其實不喜歡說那句話,會讓我顯得很憨。
但不得不承認,那句話比這世間大多數言語要管用的多。
我猶豫了會,還是開口道:“你知道我是誰……嗎?”我還欲再與那王娘子“溝通”,卻忽然一頓。
是啞男從我身側經過,走向道路旁那塊種滿了我不知道是什麼菜的,反正綠油油一片的菜地。
彎身就真要按那王娘子所說的去拔幾顆。
他當真要如此自甘下賤?!
我覺得氣悶,兩步跟了過去搶走了他剛拔出來的菜轉手就擲到一邊,還甩了自己一身的泥,煩躁極了。
一轉身就看那王娘子撐着腰氣沖沖向我走來,嘴裡污言穢語不停:“你他爹的我哪管你是從哪裡來的小雜種,成心跟我過不去是吧?你誰家的趕緊給我報上名來,惹了我,我看你以後家裡還想清淨不想?!敢碰我的男人扔我地裡的菜,我操了你全家的男丁……”說着便揚手而來,我不可置信地睜大了雙眼,因氣憤臉頰發熱,有些粗言我當真都是第一次聽,她張開的手掌離我臉愈來愈近,這一刻,時間仿佛變慢,眼前瞪眼豎眉的女子的各種死法在我心裡一一掠過……
“啪——”
王娘子卻是甩了我身旁的啞男一巴掌。
她到底還是隻敢欺負弱小,心裡和明鏡似的,在沒探清我的根底之前,一會惡言想壓我的氣勢,一會講歪理試圖動搖我的心念。
她視線在我一身的穿着打扮上掃了一遍又一遍才道:“我不管你是哪家的小娘子,何必跟我這個年紀的人搶一個啞巴呢?這啞巴她爹娘早都同意的,你這就算去問衙門也得将人分給我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