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楚華玉還是放不下她心中之人,不然若是想為自己鋪路,直接博得許步歌的歡心娶他為夫,是最輕易的。
我低頭思索,重新扯動着缰繩向前走。
許是見我擰眉長久不語,許步歌又補充解釋道,“我就回答了幾句,其他真的什麼也沒和她聊。”
“嗯?”我疑惑擡頭望他。
“不,我的意思是……”許步歌綠色的眼眸澈亮,不肯與我對視,卻又時不時來窺我表情,耳尖很紅:“我母親就常為父親這麼牽着馬的,隻是不在人前展示。父親還常嘴上念叨着說要注意分寸,但全京城的人早都知道了我母親懼内……但那其實不叫懼内,其實是因為……你懂我意思嗎?”
我懂他意思,他又再次向我來要一個口頭承諾來的。
馬蹄聲忽止,我倆都反應過來,一擡頭,卻是到了楚府門前。
我正想開口解釋,剛才走神,竟牽着馬下意識沿着回家的路在走。
卻被許步歌打斷:“我現在是因背後傷口痛,待下次便換我來為你牽馬……其他良家子會為妻主做的事情我許家子也不會差的。你說的話我也不會再疑心,我按你所說那般,等你了結那本不屬于你的一切……我的意思是,意思是……”他漲紅了臉,最後盯着我,呼出一口氣,道:“我們現在算什麼關系?”
什麼關系?若你能幫我擺脫被溫、楚兩姓之間明争暗鬥裹挾的一生,我也未嘗不能助你将軍夢。
若不能,那就是另一種不太好讓旁人知道的關系。
我仰頭看他,眉間故意攏起,流露出擔憂神色:“可這樣對你不公平,我現在什麼都給不了你,且我現在有婚約在身,與我來往對你的名聲來說太冒險了。”
說罷。我又真的怕許步歌被這幾句話給勸返,于是又伸手去拉住了他垂放在腿側的手,嘴巴依然深情:“都怪我……明知應該忍住的,可總又被你吸引靠近,想和你說話,想認識你家人,想了解你。然而我現在連個能說出去的身份都給不了你,我們之間不能是任何關系……”
少年忽然的彎腰湊近,極近的距離讓我不得不止住未完的話。
他睫毛扇動視線掃過我的唇,然後微微側頭,避過兩人的鼻峰:“那你,是真的喜歡我嗎?”
“喜……”
才出言一個字唇齒就被覆上,如蜻蜓點水般,柔軟唇瓣相互試探和輕壓,然後兩人分開少許。
許步歌像是有點脫力般,輕輕喘息。
他眸子有晶光閃爍,視線仍然糾纏着我。
見他如此模樣我就知道肯定還沒完,可這是在楚府門前,我下意識往後退出一步。
可下一秒就見他分出了一隻手抵在我腦後,再次側頭過來……
這就是初開“葷”的上瘾?
我垂眼看他漸漸湊近,卻無意間與一雙牆角直勾勾望過來的黑眸對視上,那雙眼睛很是純澈,像是一隻單純的生靈撞入它未知的領域,然後倉皇側身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