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難怪許公子要去抓與你拉扯的賊人的時候,二妹不顧自身安危也要踢許公子的馬一腳,導緻那些賊人全數跑掉,感情二妹這也是想感化他們?”楚華玉手握着劍走了過來,眯眼看我。
我當然不能認,腦子都還沒動,嘴就開始狡辯:“踢……我踢了嗎?踢什麼?”
許步歌:“嗯,你踢了,你踢了我的馬。”
我張了張嘴,看向許步歌,對方仍是表情認真凝着我似乎在等我的解釋。
你們到底都看到了多少啊?能不能一次說完啊。
你們這樣說一句等我反應完,然後再接一句,我很難辦的。
有風吹過我們三人之間,并未給我帶來涼意反倒讓我的大腦清醒了些:
當事實已經發生,被揭穿的結局已經無法改變,那麼此時你隻需要沉默着不說話,最好再表露出悲傷欲言又止的神情,就會——
“我想,定然是那蠢賊行事粗鄙,不僅吓到了人,還驚慌了馬,她是為了控馬才不小心踢到的吧。”許步歌如此為我解釋完,他見楚華玉沉默了,遂又重新看向我,“對嗎?”
——就會有人忍不住主動為你辯解,他們會自己幻想出你的不得已。
你看,許步歌甚至主動幫我向我姐尋找借口澄清“誤會”。
我沒有點頭,隻是擡頭看他,兩人之間的視線交錯勝過太多言語。
“二妹?”
……可惜此時有人煞風景。
我轉頭看向楚華玉,而對方在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之後對我莫名一笑随之仰頭看向仍坐在馬上的許步歌,臉上端的是自信從容:“若不是許公子及時搭救,在下今日定難逃如此劫難。”
“舉手之勞而已不足挂齒……不過你,認識我?”許步歌打量着楚華玉問道。
我立即接過話頭:“她是我長姐,我常在家中提及你,她知道你的名諱并不奇怪。”說完這一句我并不給他們其他的反應機會,扯了扯許步歌握在手裡的缰繩道:“你騎着這匹馬往那邊走,直走就能出這個林子,我們今日來是有要事相商,不日空閑了我去找你好嗎?”
說完我立即拍了拍許步歌身下的馬,馬兒便晃了晃頭就朝那個方向慢步而行。許步歌坐在馬上回頭看我欲言又止,明顯不大高興的樣子。
見他如此模樣,我有些不舍,可後面的事是所謂的談論我與溫去塵成親細節之事,自然不能讓許步歌參加。
“等等!”
許步歌立即拉住缰繩回頭。
卻是楚華玉在喊,“這把劍我偶然所得,方才我見許公子身手了得,卻是拿的木棍實在可惜了……這劍并未開刃,公子佩戴在身上也無需擔心旁的。”她走了過去将手中的劍遞上,繼續道:“不知許公子是否會嫌棄?”
“……”
你爹的楚華玉居然拿我的劍去泡我看中的人?!
我嘴角抽了抽,咽下心火看着那把被舉在半空的劍。
内心萬馬奔騰喊着不要收不要收,回頭我再給你鑄一把黃金劍,臉上卻無波無瀾。
可事實是,許步歌盯着那把劍隻猶豫了半會,便收下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們互相說着話,眼神幽幽地打量着楚華玉,總覺得她對待許步歌的态度有些反常。
她往常和我在一塊時,總給我一幅隻要我不把她一起拖下水就随便我幹什麼都行的樣子。
我所感興趣的一切人和事,她都恨不得離遠。
于是我又想到了她的婚齡,她難道是有意與太尉之子結親所以才這般主動?
不會不會,我能斷定,楚華玉是不可能對其他男子感興趣的,就算被父親強壓着指婚,她也會想盡千方百計推掉。
沒有人比我更了解楚華玉了。楚華玉一生所求的男子以及渴求之物我都知道。
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會對眼前的這幕感到疑惑。
突然,楚華玉轉過身喊我過去。
可我仍是站在原地隻等她先說明原因。
楚華玉轉過身,面向了我:“許公子方才受了傷,二妹可願送許公子回府?伍念那邊我會去知會。”
我怔了怔,視線移向許步歌,他也正抿唇看向這邊。
我:“……”
楚華玉這就讓自己與許步歌獨處了?那她方才那一番的讨好算什麼?
這讓我不得不考慮,他兩人不會是早就發現了那些打手是我安排的,聯手想搞我了吧?
疑心雖生……
可我還是去了,對于美人的相邀,實難拒絕,何況那還是許步歌——太尉之子。
我走在前,手中握着缰繩,時而輕拽确保馬兒的方向和速度,時不時仰頭看天色和沿途風景,就是不回頭去看安然坐在馬上的許步歌。
如此沒走出多遠,身後除了馬蹄踏在泥土地上的悶響聲之外還多了劍身與劍鞘因晃動而發出的聲音。
應是許步歌開始在打量起了那把劍,身後的聲音一聲比一聲大,但我仍是沒回頭隻是朝前走着。
在走到人煙漸多的城中,眼見着就快要到京城住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