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伍念同時看向他,張了張口忍了下來,轉頭沖一旁正在給肖淮遞水的顧英姿喊道:“不是說了,和我們出來玩不準帶夫人嗎?”
“可,可若我不帶他,将他惹生氣了,父親會責罰我的。”顧英姿縮了縮脖子。
我:“……你還能再窩囊點嗎?我要你來是幫我支招揍人的啊,你帶你夫人來是來遊山水的嗎?”
顧英姿皺了皺鼻子,便不再說話了。
可她身旁的男子卻從車軸上跳了下來,下巴一揚:“妻主,她們罵你?”
肖淮與顧英姿雖是長輩撮合而成的姻緣,婚後卻格外恩愛。
我尤記得她們成婚那晚,我與伍念以及三五好友拉着顧英姿賭酒忘了時間,肖淮不顧旁人勸阻自己掀開蓋頭,直接以壺為計量單位,反将我和伍念灌倒在地上。
當他抱起醉酒昏過去的顧英姿進入洞房前返身輕蔑剜我的那一眼,另我至今對他都有些懼怕。
顧英姿忙将肖淮拉回身側抱着哄着:“沒有沒有,開玩笑的,我們從小就這樣相處。”
“真的?可她們剛說你窩囊。”
“沒沒沒,我們說自己呢!”這次是伍念接話,又拉了一把我:“你管她倆幹嘛啊,趕緊想想接下來怎麼辦吧!”
“對對對……”我腦子轉啊轉的,正想問伍念馬車内有沒有帶酒,到時候若楚華玉真一路打赢過來與我們彙合,就尋機使勁灌她酒,給她灌醉了就可以親自上陣揍她了。
可一掃眼,看見伍念空空的兩手,我立即急了:“等等,你從我那拿去的那把劍呢?!”
之前說要贈許步歌的劍,今日已經鑄好,順路我就去取了帶過來了。可伍念帶人去堵楚華玉之前非說手上要拿個武器壯膽。
“啊,劍?……哦劍,哪去了呢?”伍念緩緩擡眼看我:“當時我見形勢不對,逃跑的時候好像被我甩出去了……那個劍對你莫非很重要?”
說重要吧也算不上。
我來回踱着步,想了又想,忽然返身去将缰繩取了下來翻身上了馬。
可這時候若丢了就打亂我計劃了。
我可都計算好了,揍完楚華玉之後,帶着這把劍繞路經過許府,就可用這把劍當作聊機。
我在想,若禦史之子和太尉之子都願嫁我的話,誰做正夫?誰家又願做小?
反正這水已經渾了,那再攪兩把呗!
我就樂意逆所有人的意,打亂所有人的計劃,所有人不開心了我就開心了。
伍念見狀也牽馬想要跟,卻被肖淮喊住了:“不是說在此談論事情順帶秋獵遊玩嗎?大家也沒帶小厮,可這滿地泥土落葉的,連個篝火都不生,一張桌子也沒有,哪像遊玩。等會她姐來了,一看便知是你們搞的鬼。”
伍念坐在馬上喊:“所以你們兩個幫忙弄一下啊!”
肖淮:“我怎敢讓妻主做這等雜事?”
伍念:“那你——”
肖淮:“妻主又能舍得讓我做事?”
身後叽叽喳喳的鬥嘴聲被我抛之腦後。
我祈禱劍是掉在路間,可一路都未看見。
前方打鬥聲漸近,我輕聲噓着馬停了下來,一擡頭,兩眼一黑。
那與楚華玉相互掩護配合默契,與那些明顯訓練有素的打手對抗着的,手持一根木棍的紅衣男子不就是許步歌嗎?!
還有楚華玉手中的那把劍怎麼那般眼熟????
伍念啊伍念,我要你帶人去揍她,不是要你去獻寶的。
坐在馬上,看着那一男一女相背而靠,用眼神代替話語,配合無間大打四方的時候。
我在一旁眼紅心急,驅着馬原地轉了三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