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啥也不知道被坑進來的。”
“不過在這裡遇到了正确的人,也不虧。”
“随緣,不虧。”
謝修行是第一個開口的,他不需要考慮那麼多,因為他真不用想那麼多,他是真被坑到這個要命的“戀綜”裡的。
而其他衆人都保持了沉默,坦率對此刻的他們來說反而是一件難事了。
“我為了錢。”
“為了踏足聯邦的身份。”
郭曉隐瞞了一部分他參與祭祀的原因,可在牡丹眼裡他們的欲望一覽無餘。
“你們沒說實話。”
“或許都不願意說實話。”
牡丹搖了搖頭,這時候“許溪籽”出來打了圓場。
“牡丹姐姐,沒必要。”
“我知道你不會對我們真動手,我在參與祭祀前看過禁書典故。”
“你也經曆過一場又一場殘酷的祭祀,不是嗎?”
“是,所以我看你們有潛力。”
“所以我想問你們,你們到底想做些,你們的目的到底能讓你們走多遠。”
牡丹神色平靜,她知道淺革在看,也知道她如果什麼也不做就讓他們這一行人通過第五期節目違反了神域的規則。
知道這樣她可能會被所謂世間規則湮滅,可她已經活膩了。
從人變成神,多活了幾百年,就像預言中弑神者所說的一般。
[随緣,不虧。]
“我為了完成任務而來。”
“為了一個普通人的身份。”
“但我在這個節目裡失去了太多,失去了我最愛的人。”
“我知道這個節目的最終勝利者可以完成兩個夙願,那我其中一個就是讓我所愛之人與我一起返回人間。”
于岸也不再隐瞞他所願所想,默默牽緊了身旁單賀的手。
他們的名字就好像一個詛咒,一邊是岸,一邊是河,一人在岸上,一人河裡。
一人在追逐,一人在伫立原地,就好像永不會交融的莫比烏斯環。
即使這樣,即使飛蛾撲火,他們也要去闖一闖,撕開莫比烏斯環盡頭不可交融的詛咒。
“你呢?”
“為何,守在弑神者身旁的守衛,一直一言不發。”
牡丹的目光落在了緊緊握着寂桀一言不發的曾宇棋身上。
“你在隐瞞些什麼。”
牡丹能看見那真心的愛意,卻也能看見愛意背後隐藏的不安與私心。
“……”
曾宇棋依舊沒有言語,他不能說,他害怕他說出來他所隸屬效忠人是謝修行恨上加恨的人。
他更不能說,在他離開萬齊莊園之後,他其實也短暫的恨過那個莊園賦予他的一切,無論是溫暖的收留還是冰冷一句你殺不殺了他。
曾宇棋離開萬齊莊園的時候不過17歲,本應該在校園裡揮灑肆意的青春,命運剝奪了他應該普通的人生,賦予了更多天命不凡的責任。
17歲,曾宇棋被打擊報複一樣被賣到了資興的神域探索部,做了一個最低階的賞金獵人。
18歲,曾宇棋第一次參與類似簡愛的遊戲,墨語……
19歲參與了楓和……
20歲參與了屠戮……
而現在,曾宇棋21歲,在最後一場祭祀中見到了17歲時失之交臂的少年。
見到了那時本可以拿起屠刀獲得一切卻選擇了放下了刀,失去了一切。
他怎麼敢直面自己心中所求,他怎麼敢直面愛人那雙亮得如星辰大海的眼睛。
往日裡不提及内心時,還能被花言巧語與心中的執念掩蓋,若要直面内心中最真實的自我,曾宇棋做不到。
“算了。”
“我和你們打我也沒有勝算。”
“這期節目的通關權限本就在我手上,我也隻是好奇,你們這樣性格各異天賦異禀的挑戰者,究竟和我們當年有何種區别。”
“你們的路,比我們那時可算是太順暢了。”
“給你們看一看我們當年的世界的曆史吧,就算是我的遺願。”
牡丹一揮手,這一整片天地便開始變換,變成了古裝劇裡的模樣。
聯邦的曆史記載隻有300年,原本人們以為,古裝劇隻是一種奇異的幻想卻沒想到這樣的曆史真實的發生在這片土地上。
“去看看吧,我曾經的世界。”
“也何嘗不是另一種,海龜湯裡的湯底呢。”
牡丹的聲音從四周穿出,空靈且帶有穿透性,卻不見她的人影在何處。
衆人大概明白了,如若不去看牡丹花神口中所謂的曆史,她大概是不會讓他們通關的。
衆人看着周圍古香古色的場景,大街小巷裡大部分人都穿着粗麻布衣,青磚紅瓦,綠水煙波可惜牡丹所在的那個時代是亂世,這安甯祥和也僅僅隻存在了短短幾年。
那時的牡丹是一官宦人家的獨女,在戰争來臨之前,日子也算是過得樂哉快活。
撫琴下棋,念書春遊。
不會想到以後與未來會是國破家亡,而自己會去參與幾場殘酷的祭祀以求神位。
周圍的畫面又開始劇烈的變化,從青磚紅瓦綠水煙波的美好轉變成了一片枯骨慘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