噴湧的鮮血浸濕了曾宇棋的面龐,他身上有各種各樣的血。
人的,活死人的,植物的。
那一把長劍因為鮮血的浸染而發黑,呈現出了詭異的色彩。
“你作弊。”
“你的實力明明可以直接登神,卻還要選擇,留在這所謂世間。”
許溪籽紅着眼,看着這位殺不死的惡鬼。
"我為所愛留在人間。"
"我們腳下都是鮮血。"
"我們隻是目的不同罷了。"
曾宇棋面色與謝修行在一起的溫潤柔和時候不同,現在的他,猶如暗夜裡走出的修羅。
寂桀這把長劍在似乎長在了他的血肉之中,黑色的血氣與他融為一體,曾宇棋本就不是什麼純善之人,不然寂桀也不會一眼就相中他。
“反正我活不了。”
“你也走不出來這以命相搏的賭場。”
許溪籽癡狂的笑着,他是古城研究院被放逐的研究員,他私自報名了這最後的一場遊戲,不為成神,隻為弄清楚所謂神明,究竟為何。
"那就試試,看我們誰能殺了誰。"
"你們研究院這期參與遊戲的研究員,就你和于岸還活着了。"
"古城研究院,和資興不對付。"
曾宇棋眼中閃過兇光,他是不能輸的。
他還要活着去看那雙眼睛。
雖然現在記不清這雙眼睛的模樣。
可他不可能忘記,那雙眼睛的主人,是自己朝思暮想了很多年的人。
黑色的長劍再次與暗綠色的匕首碰撞,刀刀都是要取對方性命。
這個賭局叫做生予無望,字面意思。
生無望,死破局。
這個賭局參與了大概6名玩家,最後隻有1名玩家能活着出來。
其他4名玩家都是活死人,為了那最終複活的那一條權限生命都是不要命的去厮殺。
可他們遇上的是兩名天賦型選手,也隻能被當做NPC刷了。
随着這場賭局的推進,厮殺到最後的兩人身上沾滿了無數猩紅的血,卻來不及擦拭。
因為在解決掉所有活死人玩家之後,他們遇上了植物潮。
第四期節目的主理人。
是神域裡半神界的十二花神。
謝修行遇到了慈悲且抑郁的藍花楹,而曾宇棋遇到的是,嗜血的曼陀羅。
長着尖牙的曼陀羅迅速移動着,試圖撕咬下兩位鮮活的血肉。
黑色的長劍劈開了一株又一株長着獠牙的花兒,綠色的汁液像血一樣濺到了曾宇棋身上。
而另一旁本應該拿着書本與實驗燒杯的許溪籽也被迫拾起匕首,參與進這場漫無盡頭的殺戮之中。
要命的是這些曼陀羅不僅長滿尖牙,還會在倒下時釋放毒液,腐蝕血肉。
曼陀羅分為了兩列,分别攻擊着拿着黑色長劍的曾宇棋與手持綠寶石匕首的許溪籽。
兩人隻能在砍倒曼陀羅的同時還要小心避讓開它能腐蝕血肉的毒液。
一株花倒下,兩株花倒下。
一群花倒下,兩群花倒下。
所有花都倒下了,而曾宇棋和許溪籽身上也濺滿了各色的"顔料。"
姹紫嫣紅。
卻也狼狽至極。
"不陪你們玩了。"
"都是怪物。"
曼陀羅見他招惹上了兩個殺神,立馬就慫了,一溜煙捂着斷掉的尾巴退出了戰場。
留下了即将決一死戰的兩人。
黑色的長劍打飛了那閃着綠色寒光的匕首。
寂桀貫穿了許溪籽的鎖骨。
這次許溪籽流出了屬于他的鮮血,在那副軀體上。
"你赢了。"
"殺了我。"
許溪籽面色上并沒有對死亡的恐懼,更多的是對失敗的不甘心。
或許隻在刹那間,黑色的寂桀便貫穿了許溪籽的心髒,可這一瞬,他卻覺得等了好久,有一生那麼久。
許溪籽16歲就成為古城研究院的研究員,本應該讓旁人豔羨。
縱然天才天賦異禀,也逃不過世俗的沉淪。
古城研究院表面光鮮亮麗,為聯邦研究最先進的藥劑,最嶄新的技術。
背後卻是一個又一個試驗品鮮血堆積出來的虛假高樓。
若不能八面玲珑,亦或是掌握最核心的技術,在古城研究院,也就隻能做個邊緣人。
許溪籽不甘心,一點也不甘心,他偶然間知道了世間有神,破解神明,那就是古城研究院研究的終極目标。
可惜許溪籽始終是邊緣人,接觸不到這樣的研究計劃。
這樣的日子過了一天又一天,心中的執念在一點又一點發酵。
在許溪籽20歲生日那天,他收到了一封奇異的邀請函。
[親愛的嘉賓您好,恭喜您被簡愛大型戀愛綜藝節目選中,您即将參與三個月的節目錄制,生死不論。]
許溪籽的目光落在了最後那生死不論四個字上,沒人知道他家的信息,他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
這張突然出現的邀請函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某日在一個不知名網站上無意間投的報名貼被選中了。
也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狼人殺,密室逃脫,舞台劇……
經曆了這麼多人間不曾經曆過的奇異。
相信了世間真的有神,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或神,願意給予他愛。
直到死,他眼中都隻有對這世間的恨。
“好厲害啊。”
“這就是三冠王的實力嗎?”
簡艾突然出現在了一切結束後的戰場,幸災樂禍的看着一切。
“你來看戲?”
曾宇棋撇了簡艾一眼,語氣嘲諷。
“哪有,我是看這個小夥子根骨不錯,撿回去當下屬。”
簡艾依舊笑眯眯的,完全看不出來她的意圖。
“以你們的名字舉辦的遊戲,你們究竟是神使,還是幕後的神。”
曾宇棋目光沉沉,他看着一旁蹲在一旁擺弄着已經沒有生機的許溪籽身體的簡艾,開口質問道。
“這個,我想曾先生無權過問。”
“不過我們目的一緻。”
“我們應該算是,朋友。”
簡艾漫不經心的回答道,她打了個響指,把許溪籽的屍體暫時冰封了起來,若暴露在這片全是污染物的地方太長時間,她可能也沒辦法起死回生了。
“我的目的隻是為了赢,解除和資興簽下的條款,圖個自由。”
“而你的目的,是弑神,取而代之。”
曾宇棋看着動作行雲流水的簡艾,語氣依然陰沉。
“可是詛咒無法消融。”
“你所愛之人,可是命中注定要弑神的。”
“你不喜歡你家行哥啦?”
簡愛處理好屍體,看了一眼曾宇棋,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最後說道。
“我理解不了你們人類的悲歡離合,愛恨情仇,我隻是被創造出來的半人半神的産物,所以我想試試,既做人,又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