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艾玩笑似的提起了第一期"狼人殺"節目裡的往事,卻是為了點出他們幾人之中獨特的羁絆。
"從踏足這個遊戲起,你們口中所有的嘉賓,不都變成了互相敵視的仇人了嗎?"
"哪來什麼,同流合污。"
于岸自嘲的笑笑,他後悔了。
後悔以一顆好奇心來探索一吃人的墳場。
最後帶走了自己最重要的人,也帶走了那顆一開始赤誠的初心。
"你和弑神者不一樣。"
"不過你的記憶,你的情感,也很美味。"
簡艾從圓木櫃子上躍了下來,站在于岸身邊顯得她小小的一隻。
"下一期節目之前,我會替你保管好你最在意的東西。"
"不過下一期節目,我無法保證成為活死人的他不會傷害你。"
簡艾在離開森林之屋之前,最後留下了這麼一句話。
她等會還要偷摸去嘉賓休息室去看一眼那對沒有感情隻有利益的伴侶呢。
李偌和齊霖,她們竟然毫發無損的從這種地獄級的節目中走出來。
不過想想也對,這期節目針對的是那種内心有愛的戀愛腦。
李偌和齊霖,本質上和簡艾是一類人。
自然不在預言之中的弑神者的範圍。
極寒之地的休息室内。
"齊霖,已經到休息室了,我們不用再演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了。"
"我們都有各自的目的,如若不是最終目标在同一範疇,我們一開始都不會組隊。"
李偌脫下了外套,抖了抖外套上的積雪,面無表情的說道。
"偌偌當真對我什麼感覺都沒有?"
齊霖挑眉看向李偌,她們這副模樣,與平日裡那副铿锵姐妹花的形象完全不符。
"你如果對我有感情,那現在我們已經在停屍間裡了。"
李偌表情一變,嘲諷道。
"也對,感情這個東西,對于我們這樣刀尖上舔血的人來說,這東西還是沒有的好。"
"也就是曾宇棋那個戀愛腦,明明大家同屬賞金獵人,做的都是随時可能死亡的工作。"
"他還傻乎乎的渴求愛情。"
齊霖撇撇嘴,揭過去了這個話題,接着看着手上的那本書。
"外面下雪了嗎?"
"不會又像上次那樣遇上什麼奇怪的小副本吧?"
齊霖看着地上的水漬這才後知後覺外面下起雪。
"你去祭拜阿姨了嗎?"
"要說我們也是傻,為了一個承諾來這種怪談裡拼命。"
齊霖放下書,看着窗外紛紛揚揚的飛雪,歎息道。
"去了。"
"不過這裡始終隻是模拟出來的幻境。"
"最後一個遊戲了。"
"我們不用再聽從任何人的命令了……"
休息室的屋子内的壁爐滋滋的燃燒着,仿佛時光靜谧。
"是啊,到那時候,我們也分道揚镳了吧。"
齊霖邊看着書,漫不經心地說道。
"嗯。"
"你餓了嗎?"
"我去做飯。"
李偌全然沒意識到,她現在和齊霖的生活狀态并不是全無感情,而且契約伴侶。
若不是有那麼多無奈,想必她也會心動。
"我要吃咖喱飯。"
"不要海鮮咖喱。"
齊霖依舊做着手中的事情,依舊漫不經心。
"好。"
李偌應了一聲,轉身走進了廚房。
李偌和齊霖的三年前。
李偌21歲,齊霖也是21歲。
她們是大學同學,是無話不說的密友,是沒捅破窗戶紙的暧昧"戀人"。
變故出在大三,李偌的母親去世了,研究意外。
那時的李偌消沉了許久,直至齊霖給她帶來了一個好消息,但卻要她們付諸生命的賭注。
是萬齊集團的研究團隊給兩人帶來了參與楓和這個殺戮遊戲的機會。
這個機會來之不易,卻是用生命來賭上一個現實之中無法完成的心願。
"偌偌,試試呢,我陪你一起。"
那時齊霖是笑着的,可兩人經過了楓和,墨語,以及最殘酷的屠戮之後,李偌再也看不見齊霖臉上明媚的笑意。
遊戲裡她們看到了太多人流血,太多人死去。
而她們的血也在一點點流盡,隻剩一具枯骨。
猩紅的血淹沒了點點笑意,也淹沒了點點真心。
一路從那幾個可怖的遊戲走到簡愛的兩人早已疲憊不堪。
早已不敢奢望,什麼叫做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