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會再相信她說的話了,用力的咬上她的肩,當作是報複她對他的羞辱。
“我恨你。”他的口腔已經嘗到她的血的味道,所以他松開了他的口,嘴上染着些許的血。
周圍的人在分開他們兩個之間的距離,不肯讓他再接近她。
“我也沒說我喜歡你。”她對她身上的傷不以為意,沒有再去看他。
“下次見面,就是七天之後了。”她又一次消失在他的面前,隻留下這句話。
她走後,他的世界也就清淨了。
他逐漸地發現,這個世界和她的世界是不一樣的。
她來去自如,隻有他自己被困住了自己。
可是他是柳星聞,一個人時也隻會琢磨自己的劍意,無聊時也是月下起舞,念着李白的詩。
他隻會偶爾想起她,在找一個赢了她的機會。
這次是她敗了,從前的局勢轉變了,他用劍挑起她的下巴,玩味的低着頭笑着直視她的眼,“你也不過如此。”這并不符合柳星聞的作風,但是他想要做這件事已經很久了。
她被迫擡起頭,他清晰的看見那張眉眼如畫的面容。
“我們從前見過的。”他突然自顧自的說起從前的往事。“你進入了我的幻境,那時的我才九歲。”
她聽見他的話笑了,笑得濃烈。“我知道。”他看見她朱唇輕啟。“那次,隻是一個錯誤而已。”她吐着血忍着疼痛說着話。“我早就知道那日的人是你,我等你很久了,柳星聞。”
她是不可能輸的,如今的她背離了原有的設定,這個世界隻能被重新更新。
“你,自由了。”這是她說的最後一句話,在那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出現在他的面前。
她一個人走向了世界的盡頭,陪着全世界毀滅,隻有他逃離了命中注定的死亡。
“少閣主。”柳星聞聽見旁邊的南宮雪在喊自己,他看到原本死去的手下們都在自己的身旁。
從前他們死過一次,如今的他們又活了過來。
所有的一切又回到了起點。
“神侯府的人呢?”他不自覺的想要打探關于她的下落。
“誰?”
“就是自在門弟子,四大名捕在三清山的那個小師妹?”
“少閣主說笑了,四大名捕從未有過所謂的小師妹。”
所以,她原來隻是他們的一場夢而已嗎?
還是說,她回到了自己原來的世界中?
無論是哪個結果,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不知道自己對于她的情感到底是什麼。
她救了他,也傷了他,又用自己的死讓他記住了她。
柳星聞也已經不記得,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再想起關于趙思青,現在他的腦海裡都是與她的從前,記起的都是她那張憤怒悲傷的臉。
直到他想起她,他才想起來她從未快樂過,她從很早以前就沒有那般天真的笑過了。
她知道她自己并不能改變什麼,也并不屬于這裡。
讓他怨恨的是,他連質問她的理由都沒有,她就這樣無聲無息地離開這個世界。
他的失敗是命中注定的,他隻能等待關于他的戲份結束,拼盡全力的護住他原來的人。結局自然是不如他的意,然後他悄然退場,消失得無影無蹤,沒有人清楚他原來的下落。
“喂,醒醒,别睡了,都要中暑了。”那人輕輕地拍着他的臉,說話柔聲柔氣的,耐心得很。
他隻能睜眼去看那人,又是熟悉的面容,她還是記憶中的她,從未變過。
“是你。”他因為過度激動坐了起來,用手用力的抓住她遞來的那隻手。
“我不認識你。”她使勁去松開他的手,發現他實在是用力得很,掙不脫,于是她用她的另一隻手給他一巴掌。
“登徒子,松手。”她感到既羞恥又憤怒,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會帶來怎樣的後果。
他不怪她,轉而雙手抱住了她,在她的肩上哭了。
旁人以為他們是鬧變扭的小情侶,勸說她原諒他,她隻能點了點頭,用手輕輕的拍在他的背上,以表示安撫。
她知道他對她并沒有惡意,他隻是失去了太久,有些失态而已。
他直到現在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愛她還是恨她,他們之間很難用三言兩語去解釋清楚。
她本就在一年前就死去了,如今她活了過來,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
他是柳星聞,所有的出生與結局都是決定好的,他隻是她遊戲世界中的某某而已。
他的愛與恨并沒有寫進程序中,所以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有任何可能。
所以她用她自己的死毀壞了原有的結局,用這微乎其微出現的錯誤帶他走出原來的結局。
她隻是覺得,他命不該絕此。
“你,自由了。”他又想起她說的那句話。
是啊,他們都自由了,那些原本不該死去的人都活了過來。
她從來就沒有欠過他什麼。
“你,是誰?”她直視他的眼睛,好似從前。
“柳星聞。”這次的他主動對上她的眼,眼裡的所有情緒都碰撞在一起。
一眼萬年。
他們在另一個世界活了下來,再一次相遇了。
也許,他們從很早以前就見過彼此了。
相遇,死亡,周而複始,直到彼此相愛。
“什麼時候開始的?”
“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