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公司附近找了家粵菜館進去，興許是菜的味道還不錯，店内有不少人在就餐。

服務生貼心地幫兩人找了個角落位置，店内溫度高，兩人都把厚外套脫掉放在一旁。

甯樂羽拿起桌上的菜單翻了幾頁，覺得這些菜他都能吃，沒什麼挑嘴的，于是就幹脆把菜單遞給陸堯洵：“你點吧，我吃什麼都行。”

陸堯洵看他一眼，接過菜單，随口問了句：“甯叔最近出差了？”

昨天商讨他生日宴的嘉賓時，他爸順口提了一嘴，甯父要出差一個多月，差不多年底才能回來，所以這次的生日宴他可能不會來參加，多半會派個人來送禮表示一下。

而這個人選大概率就是甯樂羽了。

“是啊，我沒回來他就走了。”甯樂羽提起這個還歎了口氣，“還把家裡的阿姨也放了假。”

“阿姨也不在？”陸堯洵頗為意外，“那這兩天誰給你做飯？”

“沒人啊，我們點外賣。”

他哥雖然會做點飯，但僅限于一些方便速食産品，所以還不如天天訂酒店外賣呢。

陸堯洵擡頭看向甯樂羽，遲疑道：“你們？”

“啊，我哥做飯太難吃了，他自己都不吃，我也不想吃。”甯樂羽說着，突然想起什麼，“對了，還不知道我哥回沒回去，我問問他需要給他帶點什麼回去嗎？”

陸堯洵把菜單合上遞給一旁的服務生，語氣平靜地問道：“你們還住在一起？”

“對啊。”甯樂羽正翻着他哥的對話框，頭也不擡道，“不是正好這幾天我爸不在家嗎，他就過來陪我住幾天，等到過年再回美國。”

本來他哥隻打算回國待幾天就走，這下因為他爸出差不在家，甯樂羽借此為理由又讓他哥留下來多陪他幾天。

甯樂羽正忙着給他哥發語音，全然沒意識到他這番話造成了多麼大的誤會。

陸堯洵陰沉着臉不發一言，看着甯樂羽親昵地給江泊淮發着語音。

問他到家了嗎，問他想吃什麼，還讓他把冰箱裡的草莓洗了，他回去想吃。

這種信賴和親昵不是裝出來的，也不是一朝一夕能養成的，在他看不見的日子裡，甯樂羽的身邊已經有了另一個人的陪伴。

甚至比他還早，他才是後來者。

甯樂羽發完消息後，餘光一瞥，猛然發現今天陸堯洵戴的手表好像有點眼熟：“這個手表……”

“你送的那支。”陸堯洵接話道，“今天要與合作方見面，就把它戴出來了。”

甯樂羽伸手過去摸了摸表盤，忍不住誇道：“這表很适合你，戴着真好看，我眼光真不錯哈哈。”

“今天那位合作方說……”陸堯洵垂眸看着手表，“送手表的人應該比我小幾歲。”

“是嗎？”甯樂羽一愣，“他怎麼猜到的？”

他還惦記着要量一下陸堯洵的手腕，于是借着看手表的功夫，伸出拇指和中指緩緩環上陸堯洵的腕骨。

“我也不知道。”陸堯洵靜靜看着甯樂羽偷偷摸摸的動作。

幾秒後，又突然開口道：“他還說送手表的人應該喜歡我。”

甯樂羽倏地一下把手收了回來。

餐桌上瞬間變得很安靜，陸堯洵擡頭看向甯樂羽，那雙黑沉的瞳孔裡多了分讓人看不懂的東西。

甯樂羽回避着他的視線，低頭舔舔嘴唇，心髒被剛才一吓而跳得很快。

“我……那個……”他手指在桌下無意識地揪着衣袖，不知道應該給出個什麼樣的反應。

他确實好像是喜歡陸堯洵的，但應該現在就說出來嗎，可是還沒到他準備好禮物的日子，現在就表白會不會太随意了？

陸堯洵看他的反應心裡也明白幾分。

“他瞎說的。”他淡淡道，“你别當真，我也沒信。”

其實也不是……

甯樂羽在心裡糾結着。

餐品上桌，兩人心裡都各懷心事，吃飯時也沒聊幾句話，氣氛沉悶又尴尬。

……

到了陸堯洵生日宴這天，市中心的某個高級酒店門前豪車雲集，權貴如雲。

這次生日宴也是為了陸堯洵進入昭海市的商業圈鋪路，所以邀請了許多名流商賈，陸父勢必要給足自家孩子排場。

陸堯洵今天穿着剪裁合體的黑色西裝，手工定制的西裝勾勒出他寬肩窄腰的挺拔身姿，光是随意站在人群中就足夠吸睛。

何況他還是今天宴會的焦點。

每位賓客手裡都端着香槟杯來與他打招呼，陸堯洵微微颔首，臉上表情卻始終是禮貌但疏離的。

饒是不熟悉的人也能看出他此時心情不佳，沒人想來碰黴頭，幾乎都是禮節性地問好後就離開。

陸父忍不住提醒了幾句：“你好歹多笑一笑，畢竟今天是你的生日宴，别把人都吓跑了。”

陸堯洵把空的香槟杯放到托盤裡，又随手拿了杯新的，無所謂道：“那正好可以回家休息了。”

“你說什麼屁話！”陸父小聲呵斥，“你弟今天不來，你也給我撂挑子不幹，合着就可我這個老人家欺負！”

話音未落，門口又有新的賓客進來，陸父立馬挂上笑容去應酬，變臉比翻書還快。

臨走還不忘囑咐一句：“給我多笑一笑。”

陸堯洵全當耳旁風略過，仰頭又把手中的香槟一飲而盡。

其實今天不僅是陸程沒來，甯樂羽也沒有來，今早突然發消息通知他，有事不能來參加他的生日宴了，甯父的那份禮物會讓他哥幫忙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