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館老闆一口咬定從昨天到今天都沒有人入住,還給他們看了電腦上的登記信息,上面确實沒有嚴修的名字。
三個人這下死了心,垂頭喪氣地從旅館出來。
天色比剛才更暗了些,街道上有幾家商鋪已經亮起了燈。
“咋辦?”三個人站在旅館門口,陸程問了句,“現在回去嗎?”
幾個人花了一個多小時過來的,現在隻是問了幾句話就要打道回府,關鍵是人還沒找到,這怎麼想也是不甘心。
因此,沒等另外兩人回答,陸程自己就補充道:“要不我們還是再找找吧,總不能白來吧?”
趙揚也同意:“去我們訓練的那個體育館再看一圈吧,人萬一在那呢。”
其實他們心裡都明白,體育館在三十五中的校内,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進去的。而且那裡除了體育設施外什麼都沒有,嚴修也不太可能在那裡過夜。
但……來都來了,三十五中離這裡也就五六分鐘的路程,他們就全當故地重遊了。
陸程和趙揚在前面走着,甯樂羽低頭發着消息,不自覺就落後兩人幾步。
他一直嘗試着給嚴修打電話和發消息,但嚴修的手機在今天上午就屬于關機狀态,也不知道是沒電了還是被人主動關機。
既然電話打不通,甯樂羽就隻能每隔一段時間就給嚴修發幾條消息,祈禱他開機之後能看見,并給他回複。
這邊甯樂羽剛告訴嚴修他們來北郊這邊找他了,下一秒消息界面就跳出一個小紅點。
看到紅點的瞬間甯樂羽下意識就以為是嚴修回複了,于是欣喜地“诶”了聲,惹得陸程和趙揚紛紛回頭問他怎麼了。
然後甯樂羽定睛一看,原來不是嚴修,是陸堯洵。
他剛才還激動萬分的心情又平靜了下來,隐約還有點期望落空的意味:“沒事沒事,看錯了。”
陸堯洵問他是七點半下晚自習嗎?
附中一般學生的晚自習都是到晚上十點,但他們這種将要出國留學生和體育生,藝術生可以早點下晚自習,上到七點半就可以。
甯樂羽剛看到陸堯洵發來的消息時,一時間是有點恍惚的,好像感覺自己忙忙碌碌中忘了點事情。
等到他點進與陸堯洵的對話框,看到他們上午的聊天記錄後,整個人都瞬間呆滞在原地。
完蛋了,忘了他今晚還約了陸堯洵一起吃飯。
這可真是事都趕在一天了,沒辦法,甯樂羽想了想,覺得眼下還是找嚴修的事情比較重要,于是隻能給陸堯洵撥去電話,十分不好意思,真誠地和他道歉,說今晚臨時有事,請客吃飯的事情能不能往後挪一挪?
陸堯洵聽完很平靜地問了句:“今晚有什麼事?”
于是甯樂羽就把嚴修離家出走,現在找不到人的事說了一遍,末了還歎氣道:“這地方可偏僻了,打車回去也要一個多小時。”
“哥,今晚我請你吃飯是肯定來不及了,要不我們約明晚……或者後天,或者等你有空……”
說着說着他們已經走到了三十五中的大門口,這裡的管理不像附中那樣嚴格,門口保安看他們都穿着校服,也是一副學生樣,再加上趙揚的幾番言語,保安就讓他們進去了。
走在三十五中的校園裡,見甯樂羽正和人通話,陸程用口型問了句:“誰啊?”
電話那頭的陸堯洵聽完甯樂羽的一番話後正沉默着,趁着這個間隙,甯樂羽指了指陸程,把手機拿得遠了點,小聲道:“你哥。”
陸程對他哥有種天然的躲避心理,沒什麼事的時候一般不會主動往他哥身上撞,于是一聽到是他哥,陸程立馬就跑開,上前幾步與趙揚勾肩搭背去了。
“地址發我。”電話那頭在沉默片刻後,忽然冒出這樣一句。
“啊?”甯樂羽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正跟着前面兩人左拐右拐地找體育館的位置,“什麼地址啊?飯店嗎?”
他們一直讨論的都是什麼時候請客吃飯這件事情,陸堯洵這麼突然問地址,甯樂羽自然第一反應就是飯店的地址,他還以為陸堯洵今晚要一個人去飯店吃飯。
但很快甯樂羽就發現是自己想岔了,因為隔着屏幕他都感受到了陸堯洵的無語。
“……你們現在在的地址。”陸堯洵說,“我開車去接你們。”
一聽陸堯洵要開車來接,甯樂羽連忙拒絕:“不用不用,這邊太遠了,你開車一個來回多麻煩啊,我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
“郊區不好打車,更何況是晚上。”
甯樂羽又說:“那不還有公交和地鐵嘛。”
陸堯洵沉默幾秒,意味不明地說:“所以你甯願坐公交也不願意坐我的車?”
甯樂羽舉着手機愣住了,這話怎麼聽起來既對又不對的樣子。
但聽着陸堯洵的語氣,他應該是有些不悅,甯樂羽反應過來立馬軟聲去哄他:“不是不是,我就是不想讓你太累了。你要來接我們,我自然很開心啊。但我們自己坐車回去也可以的,你放心吧。”
“不放心。”陸堯洵話說得絲毫沒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