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樂羽站在原地急得團團轉，社長隻好哭笑不得地安慰他：“更衣室裡好像有幾套球服，但沒有球鞋，要不我幫你問一下誰帶了多餘的球鞋？”

見甯樂羽和社長一直站在門口說些什麼，做完拉伸的陸程好奇地拉着嚴修過去瞅。

甯樂羽正思考着社長給他的提議時，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喊他名字。

一轉頭，看見陸堯洵站在大約離他五米遠的地方，逆着光，身姿挺拔，單手插兜，另一隻手裡拎着的正是他落在車上的包。

“哎！我的包！”甯樂羽瞬間大喜過望，飛奔着朝陸堯洵跑過去，一下子撲到他身上，雙手摟住他脖子，興奮之情溢于言表。

“你怎麼發現我包落你車上的啊？”甯樂羽記得他上車時随手就把包扔到後座，還以為陸堯洵早就把車開走了，沒想到他還能把包給自己送過來。

見體育館裡的好多學生都探頭往外看他倆，陸堯洵拍拍甯樂羽的胳膊，示意他穩重一點。

“你下車時我就發現了。”陸堯洵回答。

甯樂羽從陸堯洵身上下來，退後幾步，伸手接過自己的包挎到肩上：“那你當時怎麼沒叫我？”

陸堯洵笑了一下：“我叫你了，但你當時下車就跑，沒聽到。”

“是麼？”甯樂羽有點懷疑自己當時是不是真的沒聽到，但總之拿到運動包了就是好事，他也沒多想，轉頭朝社長招呼一聲就背着包往更衣室走。

但沒走幾步，他又折返回來，拉住了陸堯洵的手臂。

“怎麼？”陸堯洵垂眸看他。

“你下午是不是沒有事？”甯樂羽問他，随即自我推銷道，“既然你都來了，要不要待在這裡看一會兒我的比賽，我比賽很好看的。”

這個年紀的男生都有一顆好出風頭的心，甯樂羽也不例外。好比孔雀開屏一樣，甯樂羽也想讓陸堯洵看到賽場上的自己是什麼樣的。

他也沒等陸堯洵的回答，自顧自地拉着陸堯洵就往更衣室走。

陸堯洵任由他拉着，似是随口問道：“你比賽有多好看？”

“非常好看！”甯樂羽打了個響指，自我臭屁道，“你看了就知道了，我傳球很厲害的。”

體育館裡，陸程躲在牆邊，小聲問嚴修：“我哥走了嗎？”

天知道，剛才他馬上就走到門口時，突然聽到他哥的聲音，整個人有多驚恐。

最近他哥和他的關系極速下降至冰點，陸程現在見到陸堯洵就和老鼠見了貓一樣，恨不得原地消失，不礙他哥的眼。

嚴修把視線從外面收回來，沒理會陸程，轉身就往回走。

目送着嚴修略顯冷硬的背影漸漸走遠，陸程小聲嘀咕一句：“這是怎麼了今天？”

更衣室在體育館的樓上，需要從外側的鐵樓梯上去。更衣室内部的空間不算大，兩排相對而放的大衣櫃，中間擺放着供人坐着換衣服的兩排長椅。

甯樂羽一進去就把包扔到長椅上，然後熟練地找到自己的櫃子打開。

陸堯洵站在他後面，探頭往櫃子裡投去一眼，看見了吃剩半條的巧克力，開封了的蘇打餅幹，兩瓶旺仔牛奶和一桶紅燒牛肉面。

甯樂羽毫無遮掩地在陸堯洵面前把校服外套脫下，然後又揚手脫掉了裡面的短袖，光裸的上半身就這樣暴露在陸堯洵眼前。

上回打架受過的傷還沒完全恢複，白皙清瘦的脊背上青紫的痕迹依舊十分明顯。

陸堯洵下意識伸手想要觸碰這些傷痕，卻在即将觸及時，手指猶豫着停在半空。

這時甯樂羽突然轉身過來，目光看向自己放在長椅上的包，肉眼估算了下距離後，果斷擡頭求陸堯洵的幫忙：“哥，幫我把包拿過來呗。”

陸堯洵及時斂去眼中異樣，微微偏了下身子，胳膊一伸把包拿了過來。

為了轉移注意力，在把包遞給甯樂羽的同時，他還随口問一句：“你櫃子裡怎麼還有泡面？”

甯樂羽動作一僵，還以為是陸堯洵發現了他給陸程吃自己泡面的事情，于是連忙否認：“我、我自己吃的，和陸程沒關系。”

陸堯洵也愣了，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

“甯樂羽。”他語氣裝作嚴肅，“你答應過我什麼？”

聞言，甯樂羽往下脫褲子的動作頓住了，他反應很快地道歉：“對不起，我下次不會了。”

一貫的表情可憐，聲音綿軟，但陸堯洵明白，他隻是口頭上道歉得快，但并不打算改。

陸堯洵剛要開口治治他這個壞毛病，卻無意中眼神向下一瞥，看見了甯樂羽半脫到腿彎的褲子，以及再往上的大腿……

風從半開的窗戶縫中吹進來，窗邊白色的窗簾在輕輕擺動。

他動作迅速地移開眼神，再開口時語氣略帶僵硬：“你先把衣服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