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事女孩戲精上身,歎口氣抹把淚說:“大神是風光了,苦的是我們小高同學,這孩子,碰巧與A大擦肩而過,嗚嗚嗚~”
高遠川呵呵笑出兩聲:“你逗樂呢?我這兩位數排名哪配得上擦肩而過四個字。”
“什麼啊。”見他不信,女孩趕忙解釋:你這次綜合成績第三,可惜A大隻收兩個。”
高遠川微微一愣,随後一個彈身坐直,同陸景川對視,眼神裡充滿難以置信。
他驚訝于自己的進步,完全沒想到陸景川會把名額讓出來。
那時候陸景川在辦公室和班主任據理力争,他說:“我成績一直比較穩定,他好不容易超常發揮,當然要讓給他。”
畢竟我們要一起上A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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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大的錄取結果如期而至,當消息傳遍班級時,高遠川覺得所有人都在用異樣的眼光盯着自己。
好不容易挨到回宿舍,他剛松一口氣,就看見成文傑不懷好意地走過來,站在面前連連鼓掌。
“恭喜你啊,成功得到别人施舍下來的保送名額。”
高遠川瞪他一眼,不以為然道:“羨慕就直說,别把話說得這樣難聽。”
成文傑搖了搖頭,露出一副感慨萬千的神情:“依稀記得剛入校時你和他還是旗鼓相當的對手,可現在呢,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最近這題沒少刷吧,一摞摞的都堆成山了,可這有什麼用?還是比不過人家,看人家的書比你新十倍,練習冊也比你少十倍。”
高遠川冷笑一聲,将書包甩在桌上,伴随着“砰”的一聲巨響大聲反駁:“那又怎樣?我是不如以前風光,但就算我再往下掉兩百名,也照樣在你們前面,照樣甩你們一大截,你們有什麼資格評價我?”
“我們當然和你比不了啊,我們不是混子嘛。”不遠處傳來一個聲音,像一根尖銳的刺,直直紮向高遠川:“你要和我們比,那屬實是自降身份,要我說他把名額讓給你,不就是想和你一起考進A大嘛。”
“可高遠川,你高中都被他碾壓得一無是處,還指望上大學後重回巅峰?别開玩笑了,好好想想自己身上有哪樣東西比得過對方,不是我嘲笑,你要再跟着他,這輩子注定隻能活在他的陰影之下。”
話音落下的瞬間,高遠川像被擊中心髒,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宿舍門被推開,陸景川剛好從外面走進來,看見三個人圍在書桌前,他随口問了句:“聚衆啊,你們在聊什麼?”
宿舍裡一片死寂,沒人願意開口。
陸景川撓了撓臉,有點尴尬,趕緊走到床前脫外套,假裝無事發生。
氣氛沉悶之際,高遠川突然開口:
“陸景川,明天彩排你自己一個人去吧,成文傑讓我幫他補物理。”
陸景川拍了拍手裡的外套,沒有回頭看他。
“哦。”
—
哨聲吹響,體育課解散,陸景川第三次目睹高遠川越過自己加入宿舍的三人小隊中。
他真的摸不着頭腦,一個人怎麼可以做到無緣無故、莫名其妙地實施冷暴力,這讓他很難受。
操場不遠處,四人正商量着去宿舍開黑,陸景川決心硬氣一回,直接插進去,将高遠川拖了出來。
“你神經病啊,憑什麼和他們玩不和我玩?我要和你絕交!”陸景川情緒激動,語氣裡有一問到底的堅決。
高遠川用力一甩,掙脫他的手說:“老子又不是隻有你一個好朋友,而且我都說了以後可以我們五個一起玩,你他媽又不樂意。”
“有些人隻适合做表層朋友,真心玩玩不過來,況且他們那幫子心眼賊壞,那個成文傑,一見着我就陰陽,交朋友哪能交這種?”
高遠川一聽這話,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陸景川,你不要老是說别人壞話好不好?像你這種偷偷在背地裡議論别人的小人也沒好到哪裡去好嗎?”
陸景川瞪大雙眼,完全不敢相信耳朵聽到的内容,壞話?這哪是壞話,分明是闆上釘釘的事實!
“我說的有哪句不是實話?你怎麼現在老愛向着别人?早知道你會這樣想,我就不該和你說這些!你再這樣,以後有什麼事我都不會和你分享了!”
高遠川迎着他的面孔,歇斯底裡地喊:“随便你!我說随便你!你以為我很樂意聽你的分享嗎?我告訴你陸景川,很多時候,你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對我來說都是顯擺!我不愛聽!所有人都不愛聽!你他媽最好以後永遠閉嘴!閉嘴懂嗎?!”
如果說現在,陸景川隻是淺顯地聽懂了這些話中的含義,那麼接下來的整個高三,他将會用一次次的遭遇完全滲悟,此刻,正是背叛的開始。
他決定以後永遠閉嘴。
遠處恰巧有風吹起,大雨過後,天空徹亮,綻着五彩光芒,正是彩虹映射在雲邊一角。
“想什麼呢?”
韓知霧伸手推他。
陸景川瞳光滞然,顯然還沒從記憶裡抽離出來。
“……沒什麼。”
說完拿起桌子裡面的手機,有點意外屏幕是亮的,短短兩小時内居然能收到滿屏的消息。
打開後,裡面有一張寫滿筆記的圖片,下面附着着一行文字:[努力追趕上哥哥的腳步(奮筆疾書.jpg)]
再往下翻,是一張手拿奶茶的照片,底下有人在熱切感慨:[我可太喜歡奧利奧奶茶了,這款我喝到死!]
繼續翻着消息,一張雨後街景圖出現,小貓躲在屋檐下,被一隻手摸着腦袋,下面附帶一行文字:[這隻小白老愛在你們樓區晃悠,你也來摸摸,這樣就算我們間接牽手啦]
一連翻了好幾條,陸景川真沒忍住,笑着回:[寶寶,這可不是朋友圈]
[你可不許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