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患者,那你去找醫生啊,我又不是心理咨詢師,我隻是個混學分的心理委員。”季年試圖講道理。
林越卻盯着他,含情脈脈地開口:“你就是我的醫生。”
……
誰懂呢,突然來這麼一句,誰來懂一下呢。
季年滿心困惑,實在摸不着頭腦,便睜大眼睛,擡高音量問:“兄弟,我好像沒幫過你什麼忙吧?你咋突然就賴上我了?我魅力有這麼大?!”
這話讓林越的腦海裡閃過一些零零散散的片段,但最終說出口的隻是一段問句:“你是不是忘了我們的第一次見面?”
“第一次見面?”季年憑着記憶思索:“我想想啊,好像是雨天,在自習室門口,你全身濕的,所以我把外套借給你了。”
“不是兄弟,這就愛上了?!”
這這這,有沒有搞錯啊?
仔細想來,自己是幫過對方,可他還是不理解,一件衣服就可以……倒不是說隔應這種情感,隻是覺得太過随便,而且林越的行為在他看來極不正當,畢竟自己一再強調過并非單身,既然如此,明知故犯就是在作為第三者插足感情!
這些,林越未嘗不懂,可比起接受,他更傾向于欺騙自己,其實他早該明白事實,但他的思緒卻不由自主地帶領他穿回過往,穿回那個寒冷的冬天。
“這樣愛上很奇怪嗎?”他問。
“太奇怪了。”季年想,又不是什麼救命良藥,又不是什麼金銀珠寶,就一件衣服,而且不是贈予隻是借予,但話又說回來……
“不過我确實挺好的,畢竟走了二十分鐘才把你送到宿舍樓下。”
“所以說不奇怪啊。”說這話時,林越的表情存在一種隐喻的幸福。
看在眼裡,季年深感無奈,隻好捂臉歎氣,清清嗓子鄭重地說:“林越,我這個人脾氣忒差,上次的事我不計較,下次,你要再敢在我不清醒的時候對我動手動腳,我保證把你一腳踹飛五米開外!”
林越聽完,又起了試探之心:“那意思是不是,清醒的時候可以?”
……
說不通,真的說不通。
季年果斷起身。
“你要是沒事找我,那我走了。”
林越急忙問:“非得有事才能找你嘛?”
季年反問:“不然呢?”
林越握緊原本舒展的手,堅定地說:“那我以後每天都去做心理測驗,每天都測驗不合格。”
此話一出,季年立馬回頭,嚴肅地警告他:“要是你再用這種拙劣的理由騙我見面,别怪我開門送你兩巴掌!”
說完就頭也不回地留下一個背影,而這背影,就在林越失落的眼神中漸行漸遠,最後消失不見。
—
大學裡免不了水課。
以前的水課季年隻會發呆,或是複習其他功課,而現在,不知具體從什麼時候起,他的背包裡突然多出一疊橙色的正方形卡片,這些卡片每到水課時都會被他拿出來搗騰個不停。
就連回到宿舍也是如此。
看着桌上用橙色卡片折成的一朵朵玫瑰,鄭彬義表示自己可從沒見過這小子認真鑽研過哪件事。紙片最終形成的橙玫瑰模樣十分逼真,可見制作方式極其複雜,鄭彬義穿上拖鞋走到季年面前,盯着他細緻入微的手法和專注的神情,不禁感慨,手工類的細活,在他這種粗人手裡居然能做得來。
想到這,鄭彬義忽從背後靠近,伸手摟住季年的胳膊,湊近問:“你最近咋天天折這玩意,給誰送的?”
“天機不可洩露。”季年答
見他弓着背坐在椅子,從晚上七點坐到十點,臉上完全沒有一點疲憊,鄭彬義便像意會到什麼,從桌上拿起一朵橙色玫瑰問:“你小子,不會遇上愛情了吧?”
這時季年總算有了反應,忙擡頭制止他的行為。
“手!手!别碰,做一朵要十多分鐘呢。”
深夜,季年将桌上的玫瑰層層包裝,并附上字條,這才從坐椅上站起,伸個懶腰走去洗漱。
原計劃五天的折紙任務,他耗時三天趕工完成,至于為什麼趕工……這又得涉及到他的小心機了——三天後,剛好是兩人正式交往的第五十二天,仔細想想,兩個人一生中的交往天數能組合出幾個浪漫數字呢?520?520确實浪漫,可禮物哪能等到五百二十天後再送,畢竟到那時候,自己說不定……都生娃了?
生娃……生娃……季年躺在床上,捧着手機嘿嘿傻笑,他願意為哥哥生娃,隻要哥哥也願意。……服了,這人戀愛腦上頭時,總給人一種哥哥要不是個好男人會被傷得遍體鱗傷的感覺。
得虧哥哥也是個戀愛腦,不然他也不會有這種思想。
關于生娃的想法,季年在腦海裡不停編排,傻笑好一陣後才翻過手機問:[哥哥,你住C區哪棟啊?]
意料之中,回複十分及時:[你猜]
[哎呀,你告訴我嘛,我想送個禮物(眨眨眼)]季年滿心歡喜地打下文字,十二點了,他的心還在為對方砰砰跳動。
可無論什麼時候,男朋友總會有使壞的想法:[親自送到手上嗎?(陰險一笑)]
[當然不是(撇撇嘴)]季年心想,哥哥你這不明知故問嗎?為了打消掉壞哥哥的念想,他特意叮囑:[别蹲點哦,姚姚的禮物是不定時投放的(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