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便要随護城軍衛一同出征,平定邊境叛亂。
越沂認為此番出征至關重要,興許,晏清就是在這個節骨眼遇見了他的生父……
父子二人相認,便在眼前。
晏清實在有些郁卒,得知自個兒于今夜便要随軍出征,他的沂兒并沒有如巡撫大人口中所說的,對他這位新婚夫君戀戀不舍,反而極為殷勤替他收拾行囊,巴不得過了晌午便早些送他出門。
“沂兒,你當真沒有話要同我說?”
晏清背好行囊,一步三回頭。
“對了!”越沂忽的想到了什麼。
晏清眼前一亮,原本心裡頭的黯淡一掃而空。
“呐,這些帶着路上吃。”
猝不及防被塞了一袋豬肉脯,一袋鮮花餅,還有一袋石頭餅的晏清:……
這些,怎能不算作夫人對他的戀戀不舍呢?
“我答應你,定會平安歸來。”晏清一把攬住了她的脖頸,将她壓進了自個兒的胸膛。
越沂:???她剛剛好似并沒有這樣同他說這話罷?
轉眼晏清出發去嶺北已有些時日,夏日炎炎,越沂又收到了“仙人”發來的消息。
【皇後的黑暗料理群:@越沂(即将入宮版)請協助縣主晏栖與心上人私奔。】
心上人?
晏栖的心上人從前是太子,如今──
越沂搖了搖團扇,繼續沉下心來思忖。
至于私奔?
看來,她得出門去拜訪這位縣主一趟了。
“沂姐姐,外頭這樣熱,怎的還要打傘出去?可要我陪你?”沈小妹時刻記得晏姐夫出征前的吩咐,無論如何都要護好沂姐姐。
越沂瞥了眼沈小妹,先前海棠花餅有了她的協助的确事半功倍,而後她們又研制出了新的鮮花餅,推陳出新,鋪子的生意繁忙,如今又招了不少因着被家主惡待逐出府的仆婢們。
這些被惡主虧待過的仆婢們幹起活來格外殷勤,因而越沂也沒少給他們漲工錢和休假。
鋪子裡被歸正得井井有條,因而近來瞧着并沒有什麼旁的動亂。
越沂斂眸,眼下,索性便帶着沈小妹多出門走動,興許還能為她尋一戶好人家。
晏國公府的縣主病了。
病得厲害。
宮中的禦醫也隻能開些清熱驅毒的方子,隻是縣主的病症卻遲遲不見好。
見到了越沂能來,還帶了位通曉醫術的醫女,晏國公夫人自然喜不自勝。
“沂娘子小心,莫要教我過了病氣給你。”
隔着屏風,晏栖語氣寡淡,果真虛弱得不如先前宮中賞荷宴那般中氣十足。
越沂瞥了眼沈小妹。
征求晏國公夫人和晏栖的同意後沈小妹蒙了面紗,上前把脈。
越沂見狀,又想起來“仙人”之前的指點,便明白了個大概。
她借故勸走晏國公夫人,恰繞過屏風,“敢問縣主的心上人于何處?”
榻内的人驟然間身形一僵。
“縣主若肯信我,不妨告知一二,指不定我有法子替縣主排憂解難。”
越沂合袖,循循善誘道。
晏栖擡眼,揮開了沈小妹的手。
越沂忙道:“她是我的義妹,是信得過之人。”
晏栖這才緩了口氣,将她與岑玥之事一一道來。
原來,她的心上人,竟是那位瘸了腿的花匠。
自從被太子拒絕後,晏栖便成日跟着花匠在院中繼續種花,哪知一來二去,竟是得知他默默照拂了她許久。
而那場大火,他亦是舍了性命也要護她周全,因而晏栖便心生了動搖。
越沂歎了口氣,“若是感激之情,亦不是男女之情。縣主,可要想清楚。”
“我自然知曉。”晏栖頓了頓,别過頭,望向窗外,“我困倦疲乏的那些時日,連門都不願出,是他每次都變着法的逗我開心。”
每次午睡初醒,窗前都能有一碟新的點心。
院前的風筝亦是常常變了花樣。
就連陰雨連綿的時候,窗沿下的盆栽一盆一盆排列齊整,台階邊上還趴着一隻久尋不到的小黑貓,脖頸上還挂着她最喜愛的小鈴铛。
那一場雨夜,竟成了她與岑玥的定情夜。
以貓為聘。
縣主說着說着,眼眶便紅了許多。
一旁的沈小妹亦是一臉為難,但在越沂的鼓勵下,還是開了口。
“實不相瞞,縣主已有一月的身孕。”
“什麼?”
“此脈象微弱得難以查尋,好在我幼年跟着的師父曾經帶我見過一例,如今,與縣主這般毫無二緻。”
怪不得宮中禦醫開的方子對她并無任何效果,喝了還是越發疲乏……
縣主垂手,撫上了小腹。
越沂從縣主口中得知,被晏國公夫人撞破了縣主與岑玥有私情,岑玥便被方逐到了後山放羊。
如今要助他們二人私奔,得從長計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