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腳下。
莫非王土。
真的把人愁壞了。
眼下,找秦歌的線索還沒搞明白,花棠的婚禮也還沒開始,攝政王和雅意現在的關系暗昧不明,又多出個魏國皇子詭異失蹤。
她不是沒有懷疑過系統讓她多關照的那個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的愛笑小公子就是失蹤的皇子。
可沒想到這玩意兒居然還玩失憶啊……
而且她一回宮,就讓人去查了。
魏國根本就沒有公主。
那個魏國皇子,是整個魏國的獨苗苗。
這要是真的死在了夷國皇城,夷國這次不出血是不行了。
嚴重的,兩國之間交戰更是不可避免了。
平常開會什麼的她借着先前當社畜的時候鍛煉出來的分析能力還能糊弄一下,可是軍事這塊,她是真的有心無力了……
單藝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索性癱在床上。
閉着眼睛,躺屍。
這狗歌到底死哪兒去了呢?
她真的好累啊……
日後若是狗歌回來了,她絕對不會再在他處理完政務之後繼續在他耳邊喋喋不休了。
她已經設身處地的體驗到了這其中的繁瑣。
已經開始窒息了。
“歌啊……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單藝不知不覺的,在嘴裡喃喃。
耳邊傳來的是窗戶外面的風聲。
時不時還有幾隻鳴蟬在枝頭試探着初夏的調調。
依稀還能聽見不遠處的池塘蛙聲一陣陣的。
單藝意識漸漸模糊。
隐隐約約間,那股子熟悉的感覺再度彌漫上心頭。
她費力的試圖睜開眼,卻發現渾身難以動彈。
可那抹溫潤的觸感卻真實得好似真的有人在她的額間落下一枚輕吻。
那溫熱的唇瓣漸漸往下,力道卻是越發的不可控……
單藝不由自主的蜷縮着手指。
心跳也随之加快。
慢慢的,領口也被挑開。
單藝凝眉,唇間克制不住的溢出一絲低吟。
腰間的系着的璞玉腰帶也滑落在地。
“哐啷”一聲,驚得人心顫。
她繃緊了足尖,卻在下一刻被一隻寬厚的手掌輕輕捉住了足腕。
“唔……”
門外台階前蹲着的茭白捂着耳朵,把臉埋進了雙膝間,蓋住了脖頸間的羞意。
裡頭的動靜照例大半夜才歇下。
茭白垂着首,默默送着來人。
随後照例打發着一幹宮女端着熱水迅速退下。
天光微明。
鐘聲悠揚傳來。
單藝睜開眼,眼眶泛着薄紅。
茭白低垂着眼,不敢看她。
“茭白……”她的聲音喑啞,側了個身,慵懶地擡起了手臂,卻發現手指連動彈的力氣都沒有。
單藝有些恍然地望着床頂,昨晚發生了什麼?
她怎麼有種運動過量的渾身酥麻的感覺?
眨了眨眼,難道出宮一趟效果如同健身?
“娘娘,今日調休,不必早早醒來,再歇會兒吧……”
單藝在頭腦風暴之際,聽見了茭白的勸告。
頓時如聽仙樂耳暫明。
心裡的疑窦頓消。
單藝腦海中再度浮現攝政王清珂的那張臉,歎了口氣,“罷了,如今魏國皇子失蹤,茲事體大,本宮自得替皇上操持局面。”就算她不去議事殿,攝政王那個家夥肯定不會放過和大臣們開小會的大好機會。
她可不能懈怠。
“茭白……呃……”
“娘娘……娘娘怎麼了!”茭白驚慌的上前。
“扶本宮一把,腰有些酸……”單藝覺得,如果不是茭白扶自己一把,她能立馬軟下腰癱在床上歇上一整個白天。
“真真是累人。”單藝歎了口氣,卻發現了茭白的臉紅得不成樣子。
“茭白,你臉怎麼了?”
茭白瘋狂搖頭,“娘娘,奴婢無事。”
單藝一隻手揉着後腰,一隻手伸出來,探了探她的額頭,嗯,确實,沒有發燙。
可是這臉怎麼紅得這麼奇怪……
被扶着在梳妝台前坐下,單藝被鏡子裡的自己驚到了。
這面泛桃花,眼梢吊着薄紅的人是誰啊?
如果說茭白的臉色不大對勁,現如今自個兒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了……
“茭白……”
“娘娘有何吩咐?”茭白費力的勾起唇角,艱難的保持鎮定的笑容,拿起梳子替單藝梳着發尾。
“本宮昨晚,可有……”
“娘娘昨晚一個人睡得可香了……”茭白刻意的将“一個人”三個字念得極重。
單藝凝眉,“本宮隻是問昨晚可有說夢話?”
茭白搖搖頭,“沒有的事,屋裡頭安靜得很。”
單藝偏頭,難不成,因為見到了那個和狗歌眉眼相似的小公子,晚上睡得也比以前香了?
不不不,住腦!
這個想法很危險,她心裡隻能裝的下狗歌,不能再裝下任何别的男人了。
她得讓自己忙起來。
忙起來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如今夷國事情特别多,她得好好集中精力處理。
事情總會一件一件一件一件做完的!
酒樓。
“公子,要傳出去的消息已經辦妥。”
“很好。”被稱為公子的他悠然轉身,一口白牙,笑得無害:“下月初三,莫要耽誤我參加花棠郡主的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