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并不代表她是個沒有想法的人,反之,是頗具心思的。
閑暇之餘,她常常望着母後要為了那個她稱為父皇的男人整日以淚洗面,那些貌美的娘娘們皆使勁的耍手段,最後卻不得善終。
也時常獨坐與自己的小院子裡,數着自己栽種的小樹上落了幾片葉子,又張了幾根枝丫,最後又透着枝幹間看着狹小的天空,隻覺得人生無趣。
直至偶然一次,她在侍女偷懶時偶然發現了一本好東西,那不是女德,更不是名著經典,而是一本她從未見過的寶藏:上邊記載着皇宮之外的,遊離于各地的,自由自在的世界。
漸漸的,身處于深宮中的少女有了一個遊曆于江湖的夢想,仿佛在此時,周雲清的身份可以暫時不是大燕五公主,而是江湖女俠周姑娘。
但夢想終歸隻是夢想,現實還是很殘忍的。
周姑娘深知身份擺在前面,自己的願望是不可能實現,在應有盡有的皇宮之中,她不敢将心事告訴任何人,也隻有騎在馬背上與他人競技時,方才能夠稍稍慰籍自己藏于内心的心願。
現在周姑娘在衆人的吹捧簇擁下漸漸有些飄飄然,但在江湖上肯定是流傳着這樣一條規則,此乃“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一般的絕世高手是不會輕易出手的,除非對方發出他拒絕不了的邀約。
周姑娘掃視一圈,目光便盯上了不遠處的江如月,手中馬球杆子遙遙一指,道:“不知江将軍能否賞臉同本宮來一場?”
原在一旁發呆的江如月聞之一愣,下意識推脫道:“感念殿下邀約,隻是臣女不便...”
周姑娘一聽就不樂意了,她收回杆子,邊引着馬走了幾步,邊又說道:“将軍有什麼不便?難不成是不屑同本宮一塊兒?”
江如月剛要說什麼,卻比不知何時走至其身後的霍雲祺搶了先:“能與殿下打一場馬球,真是有大樂趣,我與阿姊報名!”
江如月隻覺得頭大,隻覺得這人老是四處找事,低聲訓斥:“你胡謅什麼?”
霍雲祺摸摸鼻子,嘿嘿笑了兩聲,眼神卻不知何時往某處偷偷望去。
眼下衆人全都瞧着,江如月也推辭不得,最終也隻同他随侍從下去牽馬了。
亭帳内,周梁清隐隐有些擔憂,轉而向周岚清說道:“這般,皇姐會不會出事?”
後者卻是一臉淡然:“自是出不了什麼大事,讓她見見長識也好。”
說完,又換了個舒服的姿勢,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周梁清見此,也隻得随大夥兒觀賞,不再言語。
當霍雲祺與江如月重新出現在馬場上時,自是免不得讓人眼前一亮,到底說是真正上得戰場的将門子弟,竟生生多添了些英武威壓來。
特别是江如月,僅是換了些行裝,将墨發高高束起,也使人見識到了大燕女将軍的名不虛傳。
林恒予正立在姐弟倆的對面,看着江如月駕馬而來,一時間竟有些不敢多望,倉促的閃躲着目光。周雲清則有些困惑:“隻你二人?”
霍雲祺依舊那副自然的神态,爽朗道:“二人足以!”
周雲清不僅絲毫沒有惱意,反倒生出幾分敬意道:“好!”
而後招呼着貼身宮女呈上一物什,打開後,裡邊正躺着一串又純金鑲嵌着的珠寶。
“此乃本宮珍藏之物,今日就當作你我的賭注罷!”
霍雲祺是個上道的人,對此也不甘示弱,随後從腰間取下一物:“此為臣三年前征戰所得寶物,今日也陪作殿下的賭注罷!”
說完,遞給一旁的随從,任由其将珠寶一塊放置于衆人眼前。
隻見此物渾然通透,在日光下煥發着靓閃的色澤,全然沒有被一旁富貴至極的珠寶掩去光芒,可算得上是一件上等的淨玉。
就連周雲清看了也不免道:“霍大人可是豁得出去了。”
亭帳内的周梁清見此玉,面上難掩驚愕。
一旁的周岚清看見少女手中茶杯遲遲未放歸于桌面,開口詢問道:“妹妹可是看上這玉了?”
周梁清回過神來,強壓下心中的情緒,整理好自己的神态,卻沒有否認:“這塊美玉實在是吸引人,讓我都忍不住多看了許久。”
周岚清聽了沒有接話,目光流轉至那塊美玉,其正對着自己的方向,在陽光下隐隐散發着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