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良雪是真心覺得無論他們兩個現在是什麼情況也與他和紀鳴辰無關,更何況,他也答應了齊煌不會插手這件事情。
他如今和紀鳴辰進到其中隻是意外,他本不該進來,更加不應該對其中發生的事情進行幹涉。
這裡是夢,也是記憶!
可紀鳴辰說的是這個意思嗎!
他的意思是想要傅良雪來追他啊!
在紀鳴辰對傅良雪的話無語到有些瞠目結舌的時候,周圍的場景又變了。
那是在一個陰冷的山洞中,山洞的入口被碎石堵住,山洞之中,魏冠英靠在牆上,額頭發着高燒,身上蓋着沈棟的衣服。
沈棟在山洞的入口處挖着石頭,手上包裹着的布上滲透出點點紅色的血迹,他邊挖邊回頭看魏冠英,口中也不斷道:“魏冠英,你别睡,還有一點兒我就能挖開了,到時候就能帶你回去就醫了。”
魏冠英卻緩緩地開口,聲音有些有氣無力的,“師父說過他的每個徒弟都驚才絕豔,可這樣的人一生中都注定有一劫。
之前大師姐渡過了,結局算不得好,我還在想什麼時候這劫難能輪到我,如今看來這倉魚林果然是我的劫難,上一次地震讓你跑了,那麼大的軍功就沒了,這次幹脆就直接把人困在山洞裡了。”
魏冠英咳嗽了一聲,看向沈棟,“或許你的劫難也是在這裡,甚至比我更甚,上一次敗于我手九死一生,這一次依舊是九死一生。
早知道我就不該纏着你來這裡打獵比試,這麼一說這次也是因為我,你的劫難或許不是這倉魚林,而是我!”
“你不是我的劫難。”沈棟說得認真,“禍兮福所倚,等我們出去一定會有好事發生的,你莫要悲觀。”
“那也得能出去啊!再說了,你上次死裡逃生之後可沒有什麼好事,反而又碰到了這檔子事。可見這句話就是忽悠人的。”
“也不是沒有好事。”沈棟擡頭看向魏冠英,心說遇見你就是最大的好事。
可這話沈棟是說不出來的。
魏冠英看到沈棟的神情有些不自在地咂了咂嘴,動了動身體,艱難地站了起來,“算了,我本就不是自暴自棄的人啊!怎麼生了病就都是負面情緒呢!叽叽歪歪的這可不像我,我也來幫你。”
可地面濕滑,魏冠英因為生病又足下無力,剛走了兩步便滑倒,沈棟眼疾手快地接住魏冠英,四目相對,又都别開了眼睛。
沈棟把魏冠英抱了起來又往回走了幾步,把他放在原來的位置上,把魏冠英剛剛由于起身而抖落的衣服重新蓋在他的身上,“你現在還在生病中,不要亂動。”
魏冠英拉住沈棟的手,“你還是把衣服穿上吧,小心也凍得生病,那樣的話這裡可就兩個病号了,誰去搬石頭?”
沈棟搖了搖頭,“你蓋着,我不會生病的。”
魏冠英無力地把頭靠在牆壁上,一雙眼睛直直地看向沈棟,悶悶地問了一句,“如果我們都會死在這裡,你想要做什麼?”
“我們不會死的。”
“我知道,我隻是假設。”
“又是假設?”沈棟想起了宋瑩當初的假設,想着,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他大概會告訴魏冠英自己的心意吧!
生死之間,很多在意的事情也不在意了。
“你想跟我表白。”魏冠英指了指沈棟的臉,“你的臉上寫着呢!我也算是和小姐姐們處得不錯,這種表情我在小姐姐臉上看到過很多次,最近也在小師弟的臉上看見過很多次。”
沈棟聽到這話不由得慌亂了起來,他不知道魏冠英是怎麼發現的,卻還是很快恢複了平靜,僵硬地點了點頭。
那句話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
魏冠英既然已經看出來了那隐瞞也不過是欲蓋彌彰罷了。
“你喜歡我什麼呢?我甚至還差點兒殺了你。”魏冠英頭腦發熱,隻覺得昏昏沉沉的。
“當初在戰場之上,你以為是你放過了我,其實我已經研究你很久了,我們兩個在沒見面的時候便經常有人拿來對比的,你看着不在意可我卻很在意。
我其實比你驕傲,論打仗,根本就不覺得有誰比我強,當初我上戰場之前便準備了很多,想的就是戰勝你,證明我比你強。
那天,上場之前其實我就知道你會放過我,你為人看似冷硬其實卻也不是那麼嗜殺之人,當初你決定放過我之後,我便知道我的計劃十有八九能成功,因此我才說了你定然會後悔的。
在倉魚林之中,我是真的想要殺了你的,便是發生了意外,我也和其他人一樣認為你必定會死于倉魚林中。
隻不過,那之後,我反倒是經常想起你,畢竟,你們吳國除了你之外也沒有什麼能打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