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那個地道,不過這次,沈慕英沒有守在地道口,進去之後也沒有把入口關閉,而是跟在傅良雪和紀鳴辰的身後進入了地道。
紀鳴辰伸手拉住傅良雪的手進去之後便站到一邊。
地道中,宋瑩更加的男性化了,胸前已經沒有了隆起,女裝在他身上顯得有些松松垮垮的,甚至氣色也變得好了許多,與之前要死不死的樣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宋瑩見到沈慕英也跟下來了,眉頭狠狠地皺了起來,聲音狠厲,“我以前都對你說了什麼,你竟然敢下來,快點給我離開這裡。”
“昨日青玄師太來了。”沈慕英沒有動,隻是沉聲道。
“大師姐?她來看我了?”宋瑩聽到這話頓時喜形于色,急切地問道,“她怎麼樣?過得好不好?她可是還在這裡?你昨日怎麼不說?”
“她送來了玉心宗東方宗主讓她送來的玉心散,還讓我給你帶句話。”沈慕英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宋瑩,“因果輪回,好自為之。”
宋瑩聽到這話就像是受到了打擊一樣坐在了榻上,口中重複呢喃着這四個字,呢喃了幾遍竟然哭了起來,“我就知道,師父他不會原諒我的,是啊,他老人家怎麼會原諒我,二師兄,二師兄他……嗚嗚……”
“母親,我不知道你具體在做些什麼,從小到大,你不讓我問,我便不問,甚至現在,我都不知道母親你究竟到底是男是女,我到底是不是你的親生孩子。
我是傻,可是我也沒有那麼傻。不,或許我不是真傻,我隻是在裝傻。我怕我承受不了真相。
我其實知道和你接觸過的人就像是被死氣纏身,沒一個善終的,也知道你會刻意地讓我派人與你接觸,那些人的那些後果也應該與你有關。
可是即便知道那一切我又有什麼辦法呢?您是我的母親,我唯一的親人啊!”
沈慕英的聲音悲傷凄切,鐵骨铮铮的硬漢第一次在母親面前袒露自己的柔軟,“可是母親,他們何其無辜啊!”
宋瑩就像是沒有聽到沈慕英的話,反而問道:“師父給我的玉心散在哪裡?”
沈慕英低下了頭輕笑了一聲,“就在這裡。”
“在哪裡?”
“在我的肚子裡。”沈慕英擡頭,“昨晚,我喝了,我坐視母親害了那麼多人,這是我該有的結局,我要死了,我現在也不怕了,我早就應該這麼做了,現在我隻想要一個真相。”
“你怎麼能喝那種東西!你瘋了。”宋瑩終于焦急地撲了上來,眼淚落了下來,“我可沒有解藥啊!”
“正是因為沒有瘋,所以我才喝的。”
沈慕英咬牙看向宋瑩,“昨晚,這個外院的人,大部分都死了,無聲無息的就死了,甚至包括一直跟着我的,數次一起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的兄弟,甚至還包括伺候了我們十幾年的老仆。
我是因為信任他們才讓他們留在這裡保護你的,他們也是對我們最為忠誠的人,這麼多年兢兢業業,對母親的事情也守口如瓶,從來不曾對外界透露半分。母親,昨晚你到底做了什麼?你到底怎麼忍心的?”
沈慕英質問的語氣中滿是憤怒。
宋瑩搖了搖頭,淚水在他的臉上流淌,“不,我不是,我不知道……”
宋瑩的樣子着實有些無助,他有些驚慌地解釋,“這是為了你的父親,你看看,他還有呼吸,他還沒死。”
宋瑩說着就拉着沈慕英往沈棟的屍體那邊走去,強硬地把沈慕英的手放在沈棟的胸口,
“你摸摸,你的父親他還活着,心髒還在跳動,這兩天我越發能感覺到了,他能活過來,我知道他能活過來,願望石能讓他活過來。隻要一點點代價就可以了。”
沈慕英看着宋瑩的目光複雜難言,沉痛又悲傷,“母親,父親他已經死了。我不知道你說的願望石是什麼,但是那絕對是害人的邪術,母親,你該停止了,也是時候停止了,那都是一條條的人命啊。”
沈慕英的掌心下,一片冰涼冷硬,浸染得他的心也冰冷刺骨。
“那隻是無關緊要的人。”宋瑩盡量讓自己的面容變得冷硬。
“那我呢?”沈慕英冷笑,“我也是無關緊要的人?”
“不,你不會死的,我們去找師父。”宋瑩急忙開口,“師父會給你解藥的,師父他老人家最是善良,就算是不原諒我,也萬萬不會遷怒于你的。”
沈慕英搖了搖頭,“我早就做好了死的準備,那些人需要一個交代,我如今不求他們的原諒,便是死後下地獄也願意承受罪責,可現在,我隻想要在死之前得到一個真相。”
宋瑩看着沈慕英堅決的樣子,淚水止不住地流,見勸了半天沈慕英都不松口,終于咬牙開口,“隻要你跟我去見師父,我就把真相說給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