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行看着餘初陽不說話,但他的笑讓餘初陽感覺到渾身都毛毛的。
餘初陽實在是尴尬,他撓了撓頭,自言自語道:“我去看看初九怎麼還沒回來,你們先喝着吃着。”
他走路的步伐都有些同手同腳了,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些什麼。
呂行笑着跟江一飛說:“我賭他們倆有戲。”
江一飛拎了根簽子在桌上劃來劃去,垂眼嘟囔着:“我不喜歡那個Alpha。”
呂行勸道:“你别耍小性子啊!小魚雖然是我們兄弟,但是他終歸要有自己的伴侶的。你克服一下,别讓Alpha覺得我們排斥他。要不然,他再跟小魚一撒嬌,說不定小魚腦子一昏,跟我們疏遠呢。”
“......”江一飛不滿地說,“那個臭Alpha心眼太多了,小魚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我為我兄弟擔心,我還不能讨厭他嗎?”
“小魚喜歡就行了,不需要你喜歡。”呂行搗了下他的胳膊,“别耷拉着臉了,等下他們就回來了。”
“知道了,真煩。”江一飛一口喝完了整杯的酒,“還不如不長大呢,那時候我們多好啊!也不用顧及一個外人的感受。”
“小飛,我們都會找到一個獨屬于你自己的人,那個人不需要我們跟别人共享。”呂行摸了下他的頭,“所以,别跟初九争小魚了,乖一點。”
“知道了。”江一飛嘟嘴道,“便宜他個臭綠茶了。”
呂行無奈笑了笑:“......”
餘初陽猜測得果然沒有錯,一到晚上睡覺時初九就開始各種作妖。在認識初九之前,他完全沒想過一個Alpha能那麼膽小。
他剛想去個洗手間,初九就拽住了他的胳膊。Alpha眨巴着黑漆漆的眼睛,委屈道:“小魚,我一個人在房間裡害怕,我陪你去洗手間。”
“???”餘初陽瞬間怒了,他甩開初九的胳膊,不敢相信地問,“初九,整個房子不到一百平。我在洗手間,你在卧室,咱倆僅僅相距一面牆而已。你就給我在這卧室裡待着,我保準沒有鬼來捉你。”
初九像是看什麼大渣男似的看着他,更是用滿臉不可置信的語氣說,“我今晚上剛見了死人,你就不能陪陪我嗎?”
那泫然欲泣樣子,仿佛是沒想到餘初陽怎麼會那麼絕情。
餘初陽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舉起雙手投降道,“那...你拿個小凳子坐在衛生間五步之外。要不然,你随意,愛怎樣就怎樣。就你這小膽子,吓死拉倒。”
初九是一個非常識相的人,他立即點頭,“好,但是你能不能陪我聊天,要不,我害怕——”
餘初陽現在就不能聽到“害怕”這倆字,拿上自己的手機就往洗手間走,還一邊嘟囔着,“就你這小膽子,要是在孤兒院裡,你活不到成年,就被吓死了。”
“不會,那我肯定緊緊抓着你。”初九跟在他身後,很認真地問,“小魚哥哥,你會不會保護我?”
“可别了,我可不想你拉扯你這個小崽子,那我這輩子還能從你手裡逃過去嗎?”餘初陽關上洗手間門把初九擋在外面,又放大聲音喊了句,“你要是小時候就在孤兒院裡,我肯定不搭理你。我才不喜歡天天帶着你這個拖油瓶,你隻會影響我搶飯的速度。”
初九拉了個小凳子坐在卧室門口,面朝着洗手間的方向,也大聲說着話,“我才不是拖油瓶,再說了你都能跟江一飛一起玩兒,你為什麼不能帶我一起?我比他長得好看,也比他打架厲害。”
“哼!江一飛可比你膽大多了,我跟你說,小時候晚上有條蛇鑽去了我們宿舍,一飛敢把它丢回孤兒院後山上,你敢嗎?孤兒院大孩子抱團霸淩我們,江一飛一直都是那個放哨的人,你知道在什麼地方放哨嗎?廢舊教室,類似咱們看的那個恐怖片裡的那種教室。你就看個恐怖片都吓得睡不着覺,讓你去放哨,你敢嗎?”餘初陽講了起來。
當時,不管是霸淩,還是吓得他們不敢睡覺的蛇,這些對小時候的他們來說都是天塌下來似的事情。現在,他卻能以這樣的口吻講出來。可見,時間真的能夠沖淡一切。
好一會兒,他也沒有聽到初九的回話,他不禁又說了句:“初九,你不怕了?”
初九不想承認他是有些吃醋了,憑什麼江一飛能在餘初陽心裡占據那麼重要的位置,而他就是一個拖油瓶呢?
他也想被餘初陽重視,如果能成為餘初陽心中最重要的人,那他不敢想他會多開心、幸福。
餘初陽又等了幾分鐘,還是沒人搭理他,他趕緊從洗手間裡出來了,一打開門就見初九正雙手托着下巴坐在一個小方凳上,俨然是個乖乖等待主人的大型犬。
他伸手在初九頭上揉了揉,“怎麼了?想什麼呢?靈魂出竅了?”
初九仰頭看着面前的Beta,很認真地問,“小魚,我是不是很沒用?你是不是一點兒都不喜歡我?”
餘初陽不知道初九為什麼問這樣的問題,他也确實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他停頓了一下,看着初九眼睛裡的黯然神傷,也正色道:“怎麼會沒用呢?要是沒用,我會撿你回來嗎?”
“我的用處就是給你一筆錢,是吧!”初九一想到這個,臉色更不好了,他站起身直接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