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初九摟住他的肩膀問,“小魚,你是不是舍不得我晚上不回來?你要是不想讓我去,那我就不去了。”
“快去,快去。”餘初陽才不覺得他舍不得初九,他隻是怕初九一個沒記憶的人丢了而已。
到單位之後,他還是忍不住看手機,但是一直到下午上班也沒有接到初九的消息。
一周的工作要結束了,又到了寫周報的時間了。
餘初陽忍不住撓頭,他看向另一邊同樣苦惱的韓淮,小心地問:“咱們這周的業績是不是依然墊底?”
“這周倒數第二,咱們這周調解的幾對夫妻人家臨到頭後悔了,不想離婚了。”韓淮看着數據表,笑了聲,“這簡直就是上天的恩賜,咱倆終于不用挨訓了。”
“咱這是不是就叫無為而治?”餘初陽一想到他們倆的工作狀态就想樂,他們同事都是想破腦袋地勸人家夫妻别離婚。
到了他跟韓淮這兒,他們倆就任由夫妻在調解室裡大吵大鬧。如果吵到最後還是想離婚,他們也不會再勸。
如果是AO夫妻本人不想離了,他們也開心不到哪裡去。有時候餘初陽看着那些相看兩厭的夫妻還會想,如此互相折磨下去,還不如離了算了。
“啥無為而治?明明就是聽天由命。”韓淮啧啧幾聲,又說,“我是真不想摻合AO夫妻的那些破事情,強行把兩個本來準備離婚的人再聚到一起。這是要折壽的啊!”
“這話可不能讓領導聽到,要不然,咱倆晚上别想準點下班了。”餘初陽趕緊勸道。
“不讓誰聽到?”一個威嚴的男聲在他們身後響起。
他們倆頓時坐直了身子,但是已經晚了。
梁經業指着他們倆,直接說:“你倆來我辦公室一趟,有事找你們倆聊聊。”
到了領導辦公室之後,倆人輕車熟路地坐下了。畢竟,這也不是第一次來挨訓了,他們早就習慣了。
梁經業嫌棄地看了他們倆一眼,指了指茶具,沒好氣地說:“怎麼?你們還等着我泡茶呢?”
韓淮立即動起手來,笑着說:“領導,我來,您不是最喜歡我泡的茶嗎?”
他看了眼桌上的各種茶葉罐,拿起手邊的普洱晃了晃,“領導,普洱?”
“我跟你們說啊!就你們倆這工作态度啊!還是得改正,你們倆現在太過消極了。你們每個周得考核都是倒數,我都不好意思了。”領導從茶台下面拿出一盤幹果,放到了他們倆面前。
餘初陽也很識趣,幫領導扒起了巴旦木,“領導,嘗嘗?”
“......”梁經業捏了個巴旦木放嘴裡,吹胡子瞪眼道,“你們以為幫我泡杯茶、剝個果子就行?”
韓淮給每人倒了杯普洱茶,又糾正道:“領導,我們這個周是倒二,不是最後一名。”
“你們倆要能力有能力,要口才有口才,怎麼就每次倒數呢?”梁經業看着這兩個後生,忍不住連連歎氣。
這倆Beta是他親自面試進來的,特意讓他們倆去當調解員,就是為了曆練一下他們。沒想到這倆人竟然在那兒摸起了魚,他确實是有些恨鐵不成鋼了。
所以,每個周都把這倆人提溜過來訓訓。也是為了防止這倆後生在調解部門太過懶散,而喪失了上進心。
“領導,你真覺得我們這個崗位有存在的必要嗎?”韓淮小聲嘟囔了句。
梁經業冷哼一聲,端起茶杯喝了口,嫌棄地看着他們,聲音都不禁大了好幾個分貝,“怎麼沒有存在的必要?咱們身為這個調解員,在其位謀其政。你們要從夫妻的心理薄弱處入手,多勸勸不就好了嗎?”
“可是,領導,有些夫妻是真的過不下去了,人家特意來離婚的,我總不能違心地說些勸導的話吧!那...,我不就是阻擋了人家尋找新的幸福的權利嗎?”餘初陽也說。
他們領導今年五十多歲了,慈眉善目,長得也跟個彌勒佛似的,平時都把他們當孩子來對待,很照顧他們,所以他也樂意跟梁經業說些心裡話。
其實,這些話梁經業已經颠來倒去的說了很多遍了。他們也反駁很多遍了,但每個周五下午梁經業還總把這些話再給他們講一遍,他不難猜到是領導想借這個時間來跟他們多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