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會開車的廢柴形象實在太深入人心,使得金谕一開始就認定他連駕照都沒有。
可在林皓天這裡,他又得到了與想象中截然不同的故事版本。
雨夜,車禍,重傷,這些詞似乎在排列組合地講述着少年梁榞的不幸。
金谕也未曾想到,那個永遠樂天模樣的閑散富二代,會經曆過人生最為痛苦的時刻。
“那次事故之後,梁家就将他送出了國,說是治療他被傷到的腦子,也給他換個環境。”
可強如八卦的林皓天,也打探不出梁榞的腦子究竟出過什麼問題。
他一邊和金谕聊着天,一邊用攪拌棒在杯子裡戳個不停,那形象與尊貴身份完全不相符。
而剛剛踏進辦公室的秘書對此見怪不怪,隻揚起一個公式化的微笑,将一天的工作列表擺在辦公桌上。
等林皓天的目光掃過,很自然就定格在其中的一個名字上。
“肖白?”他下意識重複道。
這令話筒對面的金谕也是疑惑,他順着林霸總的話問下去,便得到了近期肖白要來項目基地開标的噩耗。
“怎麼會是他過來?”金助理萬分不解,可議題已經進入了程序之中。
他無語地聽着林皓天解釋,内心卻覺得自己的休假之旅很有可能已經泡湯。
梁榞本身就是個大麻煩,現在又加了一個肖白…
真可謂是壞事齊聚一堂,這讓他無奈地取下眼鏡,疲憊地為自己揉着眉心。
當梁榞洗好澡走出來時,首先看到的就是這幅畫面。
在暗色燈光的映襯之下,金谕已經先鑽進被子裡,他低着頭不知在想什麼,可側面看來卻像是無聲的邀請…
“今晚我們可以住在一起嗎?”
言語先于梁榞的理智被脫口而出,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卻得到金谕冷淡地否定。
“現在是白天,你也不能和我住在一起。”
金谕點開手機,将上面明晃晃的時間顯示指給梁榞,之後他便一直觀察着那人的反應。
與之前的“無動于衷”不同,此刻的梁榞不知受了什麼刺激,總是略帶羞澀地看着自己。
不僅眼神像是漾着暖意,就連臉也有越來越紅的趨勢。
這次,金谕不敢自作多情,便先一步指示梁榞将姜湯喝掉驅驅寒。
可喝完之後,梁榞還是保持那副奇怪的狀态,他耍賴似的說自己身無分文,如果不被收留就要露宿街頭。
“那你到底來做什麼?”被吵得頭疼的金谕問他。
“我來找你。”
“我想問你,為什麼想吻我。”梁榞理直氣壯地回複,言語裡帶着明顯的惋惜。
他說話時在不斷接近,直到攥住被子的另一角,才在金谕愣神的空檔又可憐巴巴的賣慘。
“金谕,我好像發燒了,真的很冷。”
說着便試探這爬上大床,将額頭主動貼近金谕搭在膝蓋上的手。
他在賭金谕并不會排斥自己…
書上說當足夠熟悉或信任一個人時,焦慮的情緒會被抑制,患者往往可以短暫接納與人的肢體接觸。
就像早些時候在山頂時,金谕在不知不覺間撫上了自己的眼睛。
那是實打實的肢體接觸,代表着他們間有着非比尋常的親密關系。
或許他能成為金谕信任的那個人…
梁榞心裡想着,同時控制力道将自己的腦袋緩緩貼近金谕屈起的膝蓋。
金谕被他試探的動作所吸引,他深吸一口氣努力感受自己身體的狀态。
熟悉的排斥感并未出現,僅餘下被壓制住的顫抖與不适。
“你…”
金谕想說你怎麼這麼久都不再動一下,徒留自己繃緊神經等待接觸。
可再仔細一看,梁榞卻已經閉上眼睛陷入沉睡之中。
隻是這睡眠好像令他很不舒服,在眉頭皺起的同時,他雙手也用力抓着被子,像是沒安全感地怕被人抛棄。
好吧,暫且先留你一天吧…
金谕這樣想着,随手将另一床被子拉過給梁榞蓋上,同時還小心翼翼地幫人調整個舒服的姿勢。
不知是不是被熟睡的人感染,做完這一切之後,金谕也開始犯困。
他極近與自己的本能做對抗,可眼皮卻越來越沉。
就在他同樣也要陷入夢鄉之時,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對面法務部傑西的大嗓門喊到,“出事了金特助!”
“有幾個公司找到項目負責人,說是要抵制天時的不正當經營行為。”
“他們已經到基地樓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