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二人飛速躲進房間内,金谕才覺得方才那種如芒刺背的“祝福感”減輕一些。
作為向來潔身自好的大好青年,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主動帶人來“開房”。
哦,還是自己在公司酒店的專屬套房隔壁。
他甚至能想到,如果林皓天得知此事會怎樣指着他鼻子嘲笑一番。
幸好他不在…
金谕長舒口氣,拍拍胸脯後猛然僵住,等等,林皓天怎麼沒了動靜?
按代駕開車的速度,現在林家老宅的管家應該給自己回電話了。
金谕趕忙點開手機,看着空空如也的屏幕心不停往下墜,腦海裡不住地腦補出幾段狗血的“恩怨糾葛”。
可這時,不長眼色的梁榞偏偏又湊過來,像是小狗般緩緩傾身揚起頭。
他說,“别擔心嘛,按霸總小說來看,林皓天要是有事一定會給我倆打電話的。”
“梁醫生,限你一分鐘内出現在林家大宅,将夫人的宮外孕轉成宮内!”
“金特助,給我叫停夫人坐的航班!”
梁榞用手比劃個聽筒,假模假式地模仿着霸道總裁的經典語錄。
說話時表情誇張搞笑,金谕可以輕易地捕捉到那兩個又圓又深的酒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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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有酒窩的人,性格好還深情~”發現他視線的梁榞,很自然地接話道。
甚至還将上半身更向前貼了一些,以便于金特助更好的觀察。
這一突然接近,使得金谕猛地向後退了半步,身後的茶幾被他撞開,發出一陣叮叮當當的響聲。
梁榞無聲地朝金谕看過去,臉上還保持着笑容,像是完全不介意。
可是察覺到自己失态的金谕有些尴尬,他匆忙站直低頭整理自己褶皺的西裝。
不知該怎樣解釋,就隻能用最公事公辦的語氣遮掩道,“梁先生,這裡可以供您稍作休息,費用會記在公司賬目上,您請自便。”
“我就先行告辭了。”說完,便想直接離去。
他氣惱方才自己的過度反應,并将其歸結為是自己長時間服用的精神類藥物的緣故。
某些藥物會麻痹人的神經,也會使人更敏/感,甚至會給人想要去貼近另一個人的錯覺。
作為冷靜的尊貴的單身主義者,金谕自覺絕對不會因别人的酒窩而放松。
可他偏偏默許了梁榞的接近。
等人離自己更近後,又因過不去心裡的關隘複又将人推遠。
這簡直是十足的“渣男”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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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梁榞反而不這樣想…
他現下腦子裡在思考的是,應該怎樣把金谕留下。
沒有什麼特殊的理由,梁榞很随心的下了決定。
他隻是有點想看,這個周身極力與自己拉開距離的金特助放松下來後的表情。
所以他幹脆掏出殺手锏,溫聲詢問金谕要不要和他一起複盤關于小陳的事。
這是他們相遇相識的契機,也是拉進彼此間距離的利器。
很快,梁源便在金谕臉上看見探究八卦的欲/望。
“來吧,我們先坐下聊一聊。”發現态度軟化的梁榞更是溫聲細語。
他将椅子拉過擺在距離大床遠些的位置,示意正天人交戰的金助理入座,而自己也閑适地斜靠在床邊。
這種距離恰到好處,再配上梁榞好聽的聲音,條理清晰的講述,很輕易便帶着金谕的思緒漂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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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并不是個複雜的故事,無非是鳳凰男瞄上了傻霸總。
梁榞曝光的渣男小陳,名叫陳易之,是個名不見經傳的攝影家。
他從事攝影工作幾年,沒什麼能拿的出手的作品,也沒入圍過專業獎項。
唯一一點曝光便是即将要在恒昌産業園區内舉辦的攝影展。
金谕聽到那位置便被氣笑了,這一手降智操作擺明是林皓天的手筆,因為那藝術園區是公司多項贊助的一環。
他很想立即掏出手機去質詢好友,可無奈自己腦子此刻的确不太清楚。
激動情緒被一團困意所籠罩,漸漸地将思維徹底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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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正坐在他對面的梁榞就靜靜地望着安靜下來的金谕,配合他的動作輕聲引導人走向床邊。
這個莫名狀态下的金谕竟很聽話,順着聲音半眯着眼睛便躺倒在暄軟的大床之上。
從他微擰的眉頭看,這人應該是不太舒服,可作為半吊子醫生的梁榞也查不出問題所在。
仔細觀察人的狀态,不像是被下藥或者突發疾病,反而那對白淨面皮上的黑眼圈在突顯存在感。
可能是太累吧…梁榞俯身靠近床鋪,盯着人看了好長一會,才得出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