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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圓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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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索爾德小時候很喜歡看故事書,她不挑類型,隻要覺得有趣,不管什麼樣的劇情都照單全收。惡龍和公主的、勇者和魔王的、邪惡的神明與人類、又或者善良的人魚和狡猾的漁夫。在那些故事裡,每個角色都有着或單一或複雜的底色,善良不一定代表着正義,而毀滅有時候是為了拯救。

數不清的矛盾組成了這些故事的主基調,它們像一面面鏡子,公正冰冷地展現出那些真切存在于這個世界之中的問題,并讓看到這些的讀者開始不由自主思考——該以什麼樣的标準定義情感、正邪、動機,以及自己?

這些問題是很難的,很多人活上一輩子也弄不明白,畢竟他們首先會被生活的環境所影響,進而有意無意地忘記去思考這些無用之物,要很久,或許十幾年,或許幾十年,他們才有空閑坐在長廊下面靜靜思考自己的生命,思考自己的所作所為,以及驅使自己做出這些事的真正的理由。

普遍而言,這是個很漫長的過程,但所幸伊索爾德很聰明,她沒花多少時間就找到了自己的答案,就像從雪地裡找出一把閃閃發光的銀鑰匙那樣簡單。

她的答案是:由我自己來定義。

抛去世俗所嘗試施加于一個智慧生命的全部,抛去種族、朋友、老師等一切可能對自己造成的影響,隻純粹按照自己的内心決定自己的選擇。

這看起來很難,但對伊索爾德來說,出乎意料的簡單。她似乎就是這樣的存在,完全忠誠自我,并堅定不移地按照自己的心意前進在未知的道路上。那條路或許已經有誰走過了,又或許沒有,荊棘和濃霧沉默地等待着她的到來,在那漆黑一片的未來中,隻有她自己才是那個散發着光的存在。

以這個角度思考,毫無疑問,伊索爾德的性格相當自我。

也因此,當她在十歲那年知道自己未來将會與前代文明不死不休之後,她的第一反應是思考。

為什麼要這麼做?

可以給出的理由有很多,比如前代文明是病毒;比如這是使命,甚至幻想種就是為此誕生的,這是她們生存的意義;比如她本來就應該這樣做。沒有為什麼。

她一邊思考,一邊繼續看那些故事書。

由于看過的類型太多,導緻她已經提不太起興緻。故事太套路,劇情很刻闆,角色說着差不多的話,在大同小異的世界裡做着差不多的事情。

她逐漸領悟到“無趣”和“無聊”的真正含義,在那些單調而重複的叙事中,她想起十歲那年塔納斯所說的故事。

【這世界曾有一個魔法文明,當她成年并開始遊學之後,可能會在許多地方見到前文明的遺物。她應當消滅它們。】

塔納斯用的詞是“應當”,言外之意是,她也可以選擇不做。

大祭司看出了她的問題,默認她可以不履行自己的使命,默認她可以等到長大後真正面對時再自己做決定。

伊索爾德今年十七歲,她剛剛成年不久,在第四星系的地下城碰見了自己生命裡第一個與前代文明相關的術士。

術士制造了不老泉,看起來坑殺過不少幻想種,ta謹慎地守護着一個被公開的秘密,當聽到阿斯塔這個姓氏時,臉上流露了刻骨的仇恨。

那仇恨如此深刻,像密密麻麻的長針,不止對準她一個,還對準她背後的蟲族。

伊索爾德決定殺了ta。

——

台上的女孩還坐在輪椅上,她沒有嘗試與伊索爾德搶奪那些人控制權,也沒有阻撓那些人被帶去避難,那個女孩殼子裡的東西相當坦然自若地看着伊索爾德向自己走來,臉上甚至為此流露出一個滿懷惡意的微笑。不知為什麼,她并未催促,也不焦躁,她似乎握有什麼必勝的籌碼,對自己的勝利堅信不疑。

伊索爾德看出來了這一點,但很無所謂。她确實聰慧得有些過分了,以至于那些幽微晦澀的情感在她面前一覽無遺,她其實總能很好地把握别人在想什麼,隻是懶得去理會。理論上來說,她也能明白蘇珊的想法,但出于種種原因,她有意無意讓自己不去思考、揣摩灰百合的情緒。

要徹底地解釋這一行為的理由會讓很多東西變得複雜,但如果采用最簡單也最直白的說法,那麼其實是出于對“朋友”的珍惜。

她沒有太多的情感,但她知道什麼是“珍貴”的。

蘇珊很珍貴,塔納斯很珍貴,蟲族很珍貴,母親很珍貴......凡是珍貴的,伊索爾德都願意竭盡全力去保護它們。

銀發綠眼的王蟲走上了會場的最前方,她的僞裝已經徹底褪去了,銀白的發絲披在純白的西服外套上,又被随意捋到身後,那雙深綠色的眼睛裡有金色的漩渦旋轉,漩渦的顔色和面積都在不斷加深擴大,濃烈的黃金色一點點浸染這雙眼睛,讓她的眼神都不由自主帶上了一點冷漠而殘酷的神性。

金色眼睛的王蟲審視着面前這個亟待清理的“遺物”,如同審視着一個不算枯燥但也很難稱得上有趣的故事。

她想了想,直白道:“你打不過我。”

女孩承認了:“沒錯。幾百年才出現一隻的王蟲怎麼會是我這種小角色能夠打敗的呢?你的力量讓人望塵莫及,不止我,恐怕這宇宙中沒有什麼能夠傷害到你。”

伊索爾德詢問:“即便這樣,也要繼續嗎?”

女孩微笑了,語氣很輕佻:“這可不是我們說停下就能停下的事情啊。”

“的确如此。”伊索爾德平靜地說,“既然這樣,告訴我你的名字吧。”

“名字?”女孩有些疑惑的樣子,她似乎真的認真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沒有那種東西。我不記得了。”

前代文明畢竟是一個太遙遠的名詞,與這個名詞一同存活下來的生命要麼徹底消亡,要麼隐匿在了陰影之中。更何況連最長壽的精靈也做不到把生命裡每一件事銘心刻骨,眼前這個術士比精靈活過的時間比還要久,名字這種東西,不記得也是情理之中。

伊索爾德不問了,她的态度變得認真起來,和她剛剛對灰百合乃至諾貝塔展現出來的散漫截然不同。

“我明白了。”她說,“那麼,我相信你也同樣接受了自己死亡的命運。”

女孩又微笑了,有些嘲諷,似乎是覺得這隻王蟲太天真,又或者隻是單純覺得她在說大話:“如果你這樣認為。”想了想,她又說,“這其實是别人的身體。名字...似乎是叫雀吧。你要是把我殺死了,她也會死的。不過,你不在乎吧?一個陌生的生命和必須被抹殺的病毒,你們從來不是會在這種選擇題面前猶豫的家夥。”

聽起來她似乎見過許多幻想種,從她還活着這一點來反推結果,那些幻想種大概都死了。

同類的死亡并沒有給伊索爾德帶來多餘的感觸,她依然平靜到不可思議,看起來絲毫沒有動搖的痕迹。

她不悲傷、不憤怒、不喜悅,甚至也不冷漠。這種反應是“雀”所沒見過的,她覺得很陌生,也很奇怪,這兩種情緒疊加,幾乎讓她感覺到了一點恐懼。

在這恐懼迫近的前兆之中,伊索爾德的眼睛越發明亮了。“雀”放棄去思考那些不重要的事情,緊緊盯着她,也進入了戰鬥狀态。

短暫的靜默。似乎隻有一呼吸那麼長,又似乎漫長到不可思議。伊索爾德擡起手,一把寒光閃閃的小刀出現在了女孩的脖頸旁。

“雀”沒有看到任何可以被稱為攻擊的移動軌迹,伊索爾德似乎隻是擡了下手,那把刀就已經壓在了她的肩膀上。與其說是伊索爾德發起了攻擊,不如說是“雀”主動把自己身體靠在了那把鋒銳的小刀上。

空間的能力,不算罕見,但能運用到這種地步...她想,這隻王蟲還挺強的。

下一秒,“雀”從小刀下面消失了,她的姿态相當從容,隻是輕輕推着輪椅後移了一小段距離,她之所以能逃脫的理由很簡單,在那把刀抵住她的時候,伊索爾德腳下亮起了一個構造相當複雜的圓環。那種圓環擁有“禁锢”的力量,它禁止了伊索爾德的移動,因此“雀”才能那樣平淡地離開死神的刀鋒。

伊索爾德輕輕“啊”了一聲,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與“雀”說話。

“是魔法陣啊。”她有點頭疼的樣子,“差點忘記你是一個術士了。已經做到這種程度了嗎?我還以為你的魔法複興論剛剛開始呢。”

魔法是唯心主義的産物,如果不被相信,就不會具備太大威力。就圓環的威力來看,“雀”恐怕已經讓不少人相信了魔法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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