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煙雖然接過兩顆,但沒第一時間吃,而是問道:“重華果有什麼功效嗎?”
之前吃聚靈丹留下的心理陰影尚未消除,再加上體内又多了風雪蘭,她怕萬一藥性相沖,吃出問題就不好了。
華舒讓她放心,說:“強筋健骨用的,放入丹藥裡,可以使藥物溫和,不至于傷身。”
聽上去好像還不錯,但周玉煙不大敢賭,吃風雪蘭沒出問題,不代表吃重華果也不會。
她正想着該如何開口時,方曲箬突然湊過來,小聲地問道:“宋涯師兄怎麼了啊?我走前還見他好好的,現在怎麼就......”
她興沖沖地捧着果子,結果還沒走到他跟前呢,已經被他的眼神給吓退了。
周玉煙見狀,不動聲色地把重華果收起,加入這個話題,轉移華舒的注意力道:“我也不懂,蘇幕就是和他說了兩句話,他就生氣了。”
方曲箬好奇地發問:“什麼話什麼話,說給我聽聽!”
周玉煙一五一十地把剛才發生的事給複述一遍,複述完,華舒和方曲箬的表情都有些奇怪,甚至可以說得上扭曲。
華舒糾結着措辭,過了好一陣子,才朝她道:“煙煙......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說......宋師弟其實有點中意你?”
周玉煙的表情也開始變得有些奇怪了。
她伸出雙手擺了擺,急忙撇清道:“你們别拿我尋開心了,師弟怎麼可能喜歡我,他都不讓我叫他師弟,分明是要和我斷絕關系的意思,我瞧着半點喜歡的苗頭都沒有啊。”
方曲箬看眼華舒,兩人眼神交流間,已經有了結論,她尴尬地笑兩下,跟周玉煙說:“會不會是因為師姐你一直喊溫嘉玉的名字,卻叫他師弟,所以宋師兄覺得不高興,才不許叫他?”
“啊?”周玉煙悻悻地道,“這......不可能吧?”
“哪有什麼不可能,咱們問問不就好了?”方曲箬說着就要朝宋涯招手。
華舒趕緊摁住她的肩膀,把人摁下來,道:“你瘋啦,哪兒有人會當面問這個?”
方曲箬撇撇嘴,不滿道:“這不肯問,那不肯說的,咱們光靠在這兒瞎猜,哪能搞懂宋師兄心裡的想法?”
華舒思忖會兒,突然來了主意,“不靠問,咱們可以靠别的啊。”
方曲箬問:“别的什麼?”
華舒伸手比了比,說:“讓煙煙去拉他手,看他臉不臉紅,不就知道了?”
“喔喔喔,這倒是哦!”方曲箬用興奮的眼神看向周玉煙,問道:“怎麼樣師姐,有沒有興趣試試?”
周玉煙頭搖得快出殘影:“别,這不太好吧,萬一宋涯生氣怎麼辦?”
方曲箬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說:“這有什麼好怕,有我跟華舒師姐給你撐腰呢,難不成宋師兄還敢朝你動手不成?”
她說着拉拉華舒的袖子,華舒愣完立馬點頭,結結巴巴地道:“對、對,沒錯,就是這樣,有我跟方曲箬在,宋涯不敢怎麼你的。”
她們倆倒是積極,但平心而論,周玉煙根本沒被她們的話說動,很快拒絕道:“不不不,還是算了。”
“怎麼能算了,”方曲箬不同意,“難道師姐就不想知道宋師兄喜不喜歡你?”
老實說,周玉煙一開始隻是想跟宋涯搞好關系,這樣以後見面了,他還能念着以前的一小點情分,不對她下殺手,但她的所作所為,到底有沒有讓宋涯對她改觀,倒确實值得深思。
别到時候事兒都做盡,宋涯卻還厭惡她,那就太離譜了,但主動去拉他的手,她又有點怕,萬一關系本來改善了,結果他再誤會她喜歡他,所以才特地接近,之前的一切不就前功盡棄嗎。
方曲箬見她顯出幾分動搖的神色,退讓道:“這樣吧,師姐你就去跟宋師兄說幾句話怎麼樣,我跟華師姐在一旁偷看,看看他究竟對你有沒有意思。”
周玉煙道:“我們之中,宋涯的修為是數一數二的,你覺得你能在不被他發現的情況下偷看嗎?”
聞言,方曲箬低頭陷入苦思,她倒是忘了這個最關鍵的問題。
華舒摩挲着手腕,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會兒,她道:“我......我有辦法。”
周玉煙和方曲箬齊齊開口問道:“什麼辦法?”
華舒低着頭,不看她們倆的眼睛,隻自顧自地說道:“你們别問,反正......反正就是有辦法。”
見狀,周玉煙隻能收起好奇心,轉而問道:“宋涯現在好像在生氣,我要怎麼才能跟他說話啊?”
“這還不簡單?”方曲箬唰的一下從地上蹿起來,跟蘿蔔似的,她朝宋涯招手,大喊道:“師兄,師姐有話要跟你說——!”
她動作太快,誰都沒來得及攔,等反應過來,宋涯的眼睛已經看過來了。
“你怎麼突然就喊他啊?!你也得給我點時間準備吧!”周玉煙着急地扯兩下方曲箬的褲腳,想借她的身子躲躲宋涯的視線,可方曲箬比泥鳅還靈活,一下子擺脫,把周玉煙徹底暴露在宋涯的視線裡。
宋涯的臉上沒什麼波瀾,叫人看不出他現在的心情到底是好還是壞。
周玉煙想當縮頭烏龜,但華舒已經連推帶搡地把她推到宋涯跟前,她隻好硬着頭皮,在宋涯探詢的目光中,伸出手,露出個尴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啊,師弟,你......”
她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所以然,隻能暗自低頭,朝一旁的方曲箬露出個惡狠狠的眼神。
要不是她,她至于陷入現在這個進退兩難的局面嗎。
方曲箬感覺到周玉煙想把她大卸八塊的想法,有點慫地提議道:“師、師姐跟師兄一定有很多話要說吧,這裡不合适......不合适,你們可以找個沒人的地方,慢慢說。”
她話音剛落,宋涯已先邁步朝遠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