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道餓狼般的眼神,一下子射向宋涯。
少夫人怎麼可能有錯呢,她隻是不谙世事,所以受了蒙蔽,隻要把這故意勾引的小子除掉,少夫人就能跟少主永結同心了!
宋涯聽見周玉煙的話,心知逃不過去,幹脆停下步子,朝她淡淡地喊了聲:“師姐。”
他語氣沒什麼波瀾,清潤的嗓音也十分好聽,可周玉煙卻下意識地縮了縮肩膀,朝他讪笑兩聲。
對不住了師弟,比起你的清譽,還是她的自由更重要。
思及此,周玉煙不再猶豫,朝他說:“師弟,不要管師姐了,你快跑啊。”
她說着明眸含淚,哽咽起來:“今生能與師弟兩心相許,我周玉煙已然無憾。”
她又朝蘇幕道:“求求你,過他吧,我......”
語未盡,淚先流。
蘇幕看了直呼好家夥。
少夫人對少年如此癡情,他還能留?
他立馬朝身邊人使眼色,大聲道:“弟兄們,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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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滿元在探視鏡裡看不到華舒的身影後,急得額頭不停出汗。
一旁的于天水看見了,說:“探視鏡裡華舒的靈魂印記還在,說明她還活着,你隻是一會兒看不見而已,有什麼好擔心。”
她說着又提起不在場的兩個人,“你看元淩和章衛哪兒像你這般緊張,他們連人影都沒一個。”
李滿元皺着眉反駁:“楊意情又未曾進秘境,章衛看與不看,又有什麼要緊,至于元淩......他隻是一時有事不在,過會兒便會回來的。”
“行行行,那你就擔心吧,”于天水撇撇嘴,又說:“不過,你難道就隻關心華舒,不關心你另外一個弟子?”
她睜着漂亮的長眸,把李滿元的窘迫看在眼裡。
李滿元紅着臉,咳嗽一聲:“誰、誰說我不關心,我這就來看。”
他大手一揮,探視鏡上就出現了盛清雲的身影。
此刻,盛清雲正别着臉,大聲說:“不要,我才不背她呢,原先在天辰宗我就成天背師姐來背師姐去的,到了秘境還要背人,驢都沒我這麼勤快的。”
他說着又把下巴朝上擡了點,俨然不願屈服。
“我可是你大師兄,”師塵光啧了聲,“師兄請你辦事兒都不成嗎?”
盛清雲态度堅決:“不成。”
師塵光伸手指他:“你小子别太嚣張啊。”
聞言,盛清雲轉過臉看他,說:“我哪兒嚣張了,分明是你欺人太甚,真這麼放不下這姑娘,你自己背啊,讓人背算什麼本事。”
師塵光瞥了眼那坐在地上的柔弱女子。
說實話,不是他想偷懶,而是他打心眼裡兒抵抗和陌生女子接觸,但這姑娘受了傷又不好不管,所以隻能讓盛清雲來背。
哪兒知道盛清雲在天辰宗還唯唯諾諾一個人,到了秘境,骨頭就硬了,說什麼也不同意。
想到這兒,師塵光好像突然明白什麼,他看着盛清雲,然後邊歎氣邊搖頭。
盛清雲被他的眼神看得發毛,問道:“你搖頭做什麼?”
見他上鈎,師塵光問道:“盛清雲,你是不是怕你師尊和師姐啊?”
他說着啧啧兩聲:“男子漢大丈夫,膽子居然如此之小。”
“誰說我怕了!”盛清雲梗着脖子,繼續說:“還我膽子小,剛才來的一路上,你叫了多少次,你自己心裡沒數嗎?我要是膽子小,那你連膽子都沒有!”
師塵光沒想到激将法剛用到一半,就挨了盛清雲一通數落,當即就有些較真,“喂,我可是大師兄,你這麼朝我說話,分明是不把我放心裡。”
盛清雲哼一聲,“什麼大師兄,不就是靠年紀混上去的,要是我進宗再早些,指不定今日就是你喊我師兄了。”
“盛清雲,你瞧不起我是吧!”師塵光連道三聲好,“虧我還當你是君子,原來你和那些兩面三刀的小人也沒什麼區别。”
世上哪兒有人樂意被人指着鼻子罵小人,若說剛才盛清雲隻是為了遮掩怕李滿元的事實,才說那些話,此刻倒是多了點真心實意。
他不可置信地伸手指着自己:“我是小人?”
師塵光不答反問:“不是你還是誰?”
盛清雲:“我當初就不該給你治傷,幹脆疼死你算了!”
提到治傷,又牽扯出别的事,師塵光:“你不提治傷還好,提到治傷我就難受,你要了我多少東西你自己不清楚?别把自己說得跟救世濟民的聖人似的,有本事,你把拿我的東西都吐出來啊!”
齊悅眼見着二人吵架愈演愈烈,适時地咳嗽兩聲。
剛才弟弟們被打暈後,她就趁亂逃跑,誰知道沒跑多久,就碰上他們兩個,她不知他們實力幾何,隻能裝作柔弱無辜的女子,謊稱扭傷了腿,來騙取他們的同情。
但兩人卻為背她的事兒吵起來,要是動靜引來别的修士可就不好了。
齊悅又虛弱地咳嗽兩聲,她睜着微紅的眼睛,強忍着不讓眼淚流下,倔強道:“兩位公子不要再為我的事争吵不休了,小女子看着心中實在不忍。”
“閉嘴!”
盛清雲和師塵光同時開口,說完,二人相視一眼。
師塵光冷笑道:“我是大師兄,你怎麼好跟我同時開口,目無長幼尊卑,實在不像話!”
他很少拿着大師兄的身份壓人,但現在情況所迫,不得不這麼說:“盛清雲,我再問你最後一遍,這姑娘你是背還是不背?”
盛清雲固執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就、不。”
師塵光:“那你别怪我對你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