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如今男女定情常以芍藥、玉佩、香囊等物相贈。
周玉煙還留着現代人思維,所以送玉佩的時候沒意識到它們的寓意,不知道這是不能随便送異性的玩意兒。
如今宋涯發問,她才恍然大悟。
周玉煙難得有點難為情,但這玉佩當真不是他口中所說的定情信物。玉佩被做成芍藥的模樣,單純隻是因為她喜歡芍藥,所以她爹才特意找人打制。
誰承想今日送禮,本來的好心,竟變成别有意圖了。
東西送都送出手,現在再要回來,搞得跟她被拒絕似的,得說點什麼挽回。
周玉煙開始尴尬而無力地解釋:
“你别誤會,這枚玉佩不是定情信物來的。過兩天咱們不是要去秘境嗎,我想着咱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怎麼都該互幫互助才對,所以今日才來送這玉佩,它是給你防身用的。”
怕宋涯不信,她還又強調一遍:“你相信我,我真不是那個意思。”
說完,周玉煙就睜着清亮澄澈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觀察宋涯的反應,想從他手裡把玉佩拿回來,“你不喜歡,我收回就是。”
她伸手,宋涯卻稍稍側身,避了過去,他用拇指摩挲着玉佩表面,表情依舊平淡,隻是眼眸中深色加重,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她當他是三歲小孩,可以随便糊弄?
宋涯冷笑兩聲。
借口說送法器保護,可别的不送,偏偏送芍藥玉佩,他不是傻子,她送這物件,分明就是奔着定情來的。
經過這幾天的思考,宋涯的心已經冷靜許多,那天晚上的意外,不過是因為他從未見過女人衣衫不整,所以才會亂了心緒,其實換誰來,他都會是那個反應。
他絕不可能喜歡周玉煙。
女兒家的心思總是比男人細膩脆弱些,主動送玉佩已然是冒了大勇氣,他不好再逼,順着她的話說下去便是。
宋涯攏手将玉佩輕輕握住,隽秀的臉在夜風中顯得寒涼,他彎唇一笑,“多謝師姐。”
周玉煙見他沒誤會,長舒一口氣,也跟着笑吟吟起來:“既然如此,我便先走了。”
她離開後,宋涯攤開手,看着月光下流光瑩轉的玉佩。既然她不想承認玉佩是定情信物,那他幫她承認。
所以從那夜起,宋涯的劍上,就多了枚小粉佩。
每每有弟子問起,他都溫柔笑道:“師姐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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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過去,日光慢慢變得盛大起來,花草鮮綠的嫩芽也逐漸成熟,變得分外肥厚,滿派生機。
“師姐師姐!你們在做什麼呢,是不是有好玩兒的,也帶我一個呗!”方曲箬跟叽叽喳喳的小鳥似的興沖沖跑過來。
“沒什麼,就是在和師兄切磋,”周玉煙把劍暫時收進劍鞘,解釋道:“不是馬上就要進秘境了嗎,師兄想借與我切磋的機會,看能不能體悟些東西,屆時好在秘境中用上。”
“切磋?”方曲箬眼裡閃出精光,“我也要來!”
提起在練武這方面的癡迷程度,于天水可真是收對了徒弟,方曲箬和她簡直一模一樣,基本上有空就在練習。
“師兄,看劍!”方曲箬輕喝一聲,握着劍就沖着師塵光去。
周玉煙見狀大驚失色,連忙阻止:“不可!不可!萬萬不可!快停下!”
收劍已然太遲,但聽見師姐的話,方曲箬停不下劍也努力扭轉手腕,将劍氣劈到遠處的灌木叢。
灌木叢晃蕩兩陣子,倒是沒被劈碎,隻零星落了幾片葉。
方曲箬歪着腦袋,很疑惑地看着周玉煙問:“師姐,你為什麼要令我停下?”
周玉煙趕忙上前幾步,将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檢查一遍,确認她安然無事,這才放心道:“還好、還好你沒和師塵光對上。”
此言一出,方曲箬心中大駭。
師塵光的廢物境界,她當外門弟子時,都常聽大家談論,他們都說師塵光是走了大運,碰巧入了元淩的眼,才得以入内門。
所以方才她出劍的力度不大,就打算讓師兄正好接下。
可如今師姐嚴陣以待的神情,令方曲箬不由得懷疑起來。難道說師塵光并不像表面那樣廢物,其實是一直在隐藏實力?
這麼一想,一切便都說得明白了。
難怪元淩長老要破格收他為弟子,還準允他去秘境參加試煉,原來師塵光根本不是廢物,他是在韬光養晦啊!
方曲箬連忙拿兩隻手捂住自己的嘴。
元淩長老和周玉煙師姐他們瞞了這麼多年的秘密,就這樣被她知道......她有本事不說出去嗎?
方曲箬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要不讓師姐打暈她,直接讓她失憶吧。
她正欲開口,卻突然聽周玉煙警告說:“你知不知道,你剛剛出手再快一點,褲子就沒了。”
“啊?褲子?”方曲箬懷疑耳朵出了問題,他們不是比劍切磋嗎,怎麼會扯到褲子。
聞言,師塵光不好意思地笑笑,解釋道:“呐,這便是我今日切磋領悟到的絕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