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快,還是快不住旁人的眼睛。
有弟子驚叫道:“妖獸!是妖獸!”
宮懷述欲追,但他身旁的宋涯卻已經先他一步,追了出去。
......
耳邊是呼嘯的風聲,喉頭充滿幹澀,周玉煙無暇顧及其他,腦子裡隻有跑,一個勁兒地跑,跑得越快越好!
等到身後弟子們的呼叫聲越來越小,她才邁着力竭的步子,緩緩走到一棵粗壯的古樹,倚着樹幹慢慢坐下。
她記得原身明明隻是個普通人,為什麼會在吃下聚靈丹後變成這樣,變也就算了,還偏偏在弟子們搜查的時候變。
周玉煙心跳得飛快,一個想法出現在腦海中。
難道是書内世界察覺到她意圖改變的念頭,想要借此機會懲罰,将她“大逆不道”的想法壓下,讓她好好做一個聽話的傀儡?
周玉煙冷笑兩聲。
若她是乖乖聽話的性子,上輩子早就在村裡嫁人,孩子都不知道生了幾個了。
想用這種方式逼她聽話?
不可能。
她絕不會低頭。
原地稍微休息一陣後,周玉煙知道還得繼續往前走,追擊的弟子很快就會趕來,她必須找到一個百分百安全的地方。
可就在離開的時候,寬大樹葉上凝聚的一小灘雨水,不偏不倚地砸了她一頭。
周玉煙發現手上被雨水沾濕的地方都恢複了正常,她開始檢查全身,發現淋了雨的身上也是如此。
難道遇水就可以恢複正常?
雖然這隻是個猜測,但她必須去做。
可是雨下得太小,等樹葉上的雨滴又不知該等到何年何月。
周玉煙四下環顧,等看到遠處一面反光的銀鏡時,立馬閃身飛了過去。
宋涯趕到的時候,隻看到一抹水藍色的身影跳進池水,濺起的水珠在月光下,恍若無數顆剔透的水晶。
想靠躲進水裡避開追擊?
宋涯面露譏諷。
真不知這妖獸蠢,還是天真。
他走到波瀾微起的湖水旁,眯了眯眼,也跟着跳下去。
周玉煙在進入湖水的時候,就開始觀察身體的變化,原本透明的肌膚遇到水,恢複了原樣,她很快就變回自己。
隻是還沒高興夠兩秒,就聽得頭頂又傳來一陣水聲。
有人追過來了。
她現在雖然相貌恢複正常,可多多少少還是會被懷疑,要是再加上身上這件屬于妖獸的衣服,情況會更糟。
周玉煙咬牙,瞬間做好決定。
宋涯進入湖水的時候,隻看到湖水深處有個模糊的人影,他眼神一凜,很快就提溜着妖獸滑嫩的手腕,将它帶到水面。
兩道身影同時湧出水面,激蕩起一圈圈蕩開的波紋,水花如雪般散開。
宋涯甩頭,微微撇開點水後,抿着薄唇看向眼前。
但是出現在他視野裡的,并不是妖獸。
周玉煙渾身濕透,隻穿了一件淺粉色海棠肚兜,精緻的鎖骨一覽無餘,渾圓半露未露,烏黑的鬓發潑墨般點綴着秀麗的海棠花,視線往下,還能看到流暢的腰線。
此刻,她還揚着巴掌小臉,讨好似的淺笑,襯得冷沉的月光,也變得柔情似水來。
宋涯自問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多年的冷心冷情也早就造就他堅定的意志力。
可今日見海棠出水,他連呼吸都忘了,等反應過來,立馬觸電般移開視線,松開抓住周玉煙的手,有些慌張地後退。
湖面激蕩起伏,卷着水花,許久不曾平靜。
宋涯側着臉喉頭微動,好半晌才問道:“師姐怎麼會在此處?”
見他沒問妖獸,而是問她,周玉煙知道她算是成功了小半,但還不能掉以輕心,就反客為主地問道:“那師弟呢,師弟又為何而來?”
“奉命捉拿妖獸,隻是......”宋涯垂着眼睫,叫人看不懂他的心思,“妖獸未曾尋到,倒是見着了師姐。夜深人靜,師姐不好好在院中待着,來這深山野林做什麼?”
“呃......我......”
她尚未來得及說出理由,宮懷述就已經帶着搜查的弟子到了不遠處,估計沒多久,就會到她這兒來了。
周玉煙藏在水下的拳頭緊了緊。
妖獸從澤蘭院出來,她的嫌疑已是很大,現在她又恰巧出現在妖獸跳進的湖水裡,傻子都不可能相信她的清白,就算她要狡辯,也根本無從辯起,除非......
除非宋涯幫她,說妖獸已經跑遠,不在這裡。
周玉煙擡頭,隻看到少年面無表情的側臉。
但他會幫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