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師塵光的同意,剩下的事兒就簡單許多,楊意情得到周玉煙的消息,沒花多少工夫就把咪咪從禁獄給帶了出來。
方曲箬和師塵光頭回見到這麼漂亮的白貓,兩個人為了搶抱咪咪的機會,險些動起手來。
最後還是師塵光旗勝一招,靠喂鳥蛋,成功抱得咪咪歸。
與他的激動相比,被他抱在懷裡的咪咪則顯得平靜許多,隻懶倦地打盹兒,時不時看眼師塵光,露出點人似的嫌棄。
方曲箬看他得意的模樣,不屑地撇嘴:“不就是個鳥蛋,有什麼了不起,下次我給咪咪準備更好的。”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楊意情端詳起面前的蛋殼來。
尋常鳥蛋都是白色,了不起是個青色,但咪咪吃的鳥蛋卻通體火紅,比起絢麗奪目的朝霞也不遑多讓,蛋殼表面更是華光流轉,折射着如鑽石般耀眼的亮芒。
這蛋俨然不是凡品。
楊意情問着師塵光:“你這鳥蛋哪裡來的?”
“朱雀下的啊。”師塵光抱着咪咪,随意地朝遠處一指。
幽深高聳的樹木宛若巨人般矗立,遒勁有力的枝幹伸向四周,如一張綠網轟然張開,其上的葉片青翠欲滴,熱鬧地擠滿枝桠間的縫隙,但楊意情卻從那翡翠般深綠的色澤裡,看到了豔麗盛大的紅。
一隻有着紅色羽毛的靈鳥靜靜地栖息在枝頭,收起線條優美的脖子,将身子蜷縮成一團,護着它身下樹枝造的巢穴。
靈鳥緞帶般漂亮華麗的尾羽伸展開,毛茸茸的羽毛微微晃蕩,讓它豔麗之外,又多了點不可捉摸的聖潔。
原先聽師塵光念叨朱雀的時候,楊意情心裡還緊張了下,擔心咪咪吃完神獸蛋後,身體會承受不住磅礴的靈力爆裂。
但等看完所謂的朱雀,她就明白過來,這靈鳥雖然看上去不簡單,但顯然還不足以被稱作神獸。
她拍拍胸口,順了口氣:“吓我一跳,我還以為你真給咪咪喂神獸蛋呢,幸好它不是朱雀,隻是一隻......”
周玉煙發現楊意情說着說着神色不對,便問道:“怎麼了?”
“師塵光,你這鳥是哪兒來的啊?”楊意情的嘴唇一抖,話也跟着顫:“它看着怎麼那麼像李滿元長老的虹雲雀啊......”
周玉煙記得華舒說過,李滿元很寶貝虹雲雀,所以為了它,盛清雲每日都要起早,在曙光初升之際去收集山間冷冽的晨露。
想到這,她看師塵光的眼神,像是在看死人。
師塵光聽完楊意情的話,立馬否認地說道:“不可能的啊,虹雲雀一直養在煉藥居,怎麼會跑到我這兒來。”
方曲箬指指虹雲雀下頭的鳥窩,“它是來這兒孵蛋養崽的。”她頓了頓,又總結道:“所以......大師兄不光偷了李長老的鳥,還把鳥唯一的蛋喂貓了。”
聞言,楊意情也加入周玉煙的陣營,開始用看死人的眼神看師塵光。
師塵光的身子搖搖欲墜,他無力地問道:“我還有救嗎?”
方曲箬惋惜地歎口氣,從他懷裡把咪咪抱走,貼心地問道:“大師兄,你喜歡什麼顔色的棺材闆?”
師塵光快碎了。
李滿元脾氣不好,他知道這次肯定會受重罰,但沒想到,方曲箬一上來就問他要棺材闆的款式。
“師妹未免也太不懂事了,你聽聽自己說的這叫什麼話,”楊意情不贊同地皺眉,“師兄還活着呢,你現在就棺材闆棺材闆的,是想咒他死嗎?”
方曲箬自知理虧,小聲地說了句“師姐我錯了”,低頭摸着咪咪不再開口。
師塵光感動于楊意情的挺身而出,正擦着眼角不存在的淚,見她突然走過來,便收手問道:“楊師妹是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楊意情朝他害羞一笑,扭捏道:“師兄想好怎麼死就告訴我一聲,我随時可以動手的。”
師塵光:?
你用這麼可愛的臉,這麼開朗的語氣說這種話真的沒問題嗎。
楊意情見他愣住,又補充道:“師兄你自己選嘛,我這裡有上吊、毒酒、淩遲、五馬分屍......”
師塵光驚了。
難道楊意情覺得說話語氣夠溫柔,臉長得夠可愛,就可以讓人忽略話的内容嗎。
方曲箬隻是咒他,你他娘的直接動手,到底是誰不懂事?!
“夠了!”周玉煙冷聲喝住楊意情的話,“事情還沒有定論,你們說這些未免太早。”
師塵光先是一怔,随即眼裡湧上淚花,事到臨頭,果然還得是看同門師妹。
他哽咽地說:“玉煙你最聰明,你幫我想想辦法。”
周玉煙臉微微揚起,沉思片刻後問道:“你們誰有黃曆?”
“黃曆?我沒有。”楊意情看向方曲箬,她也跟着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