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禮珩:“嗯。”
沒有絲毫猶豫,他的回答很坦蕩,倒是讓她有些自作多情的尴尬。
也是,他是一個商人,哪會這麼兒戲。
僅剩的話題結束,卧室重回安靜。
到了江凝睡覺的點,她開始犯困,把劇本收起來,躺進被窩。
剛躺好,卧室的大燈被關,隻剩床頭燈的暖燈還亮着。
江凝對光亮的敏感度不是很高,隻要不是強光,這點光亮并不會影響她的睡眠。
但她睡前總會有一項固定活動,有時是對白日工作的回顧,有時是些不着調的胡思。
此時,她腦中正是昨晚汗如雨下的畫面,但隻一瞬,她就慌亂甩了出去。
随之冒出腦海的,是對目前這段關系的思考。
昨晚說的離婚的事不了了之,江凝能感覺到溫禮珩不太願意談這事,她認為是因為兩人曾經的資助關系。
許是涉及到自尊,江凝今晚原本準備談假結婚合作的事也沒再提。
既然如此,正常的夫妻生活對于兩人現在的關系而言,隻是再正常不過的一部分。
想着想着,江凝的思緒慢慢迷糊。
突然,身旁傳來動靜,她隻當溫禮珩也要收拾睡覺了,直到眼前模糊的光影被遮擋,感覺到有人靠近,她不确認睜眼,就見身旁的人正撐着胳膊朝她貼近。
“不行,我太累了。”瞬間清醒,她擡手擋住溫禮珩的胸膛,脫口道。
話落,江凝的腦中不禁再次閃過些限制性畫面,雙腿有些發軟,手臂的勁也大了些,抵住了身旁的人。
然而再努力,她的力道對一名常年健身的成年男子來說,并沒有什麼震懾力。
感受到手臂下的肌肉線條和不斷靠近的身軀,江凝的臉色有些凝重,就在她忍不住要發火時,隻聽“啪嗒”一聲,一旁的床頭燈突然滅了。
周身忽地陷入黑暗,她恍惚了幾秒,頭頂快冒出的火苗瞬間被一大盆水澆滅,她像是剛出水的落湯雞,不知所措,手上的力道也卸了下來,癱倒回原位。
遲來的尴尬席卷全身,江凝恨不得即刻化成一顆大繭,被蠶絲包裹,永不見人。
然而現實是殘酷的,繭不僅要被抽絲,連最後的蠶蛹形态也要被油炸後拆之入腹。
所以,江凝果斷選擇了閉上眼睛,裝死。
死亡般的沉寂,随後身旁的人發出輕微的聲響,兩人間又回到了一開始的距離。
良久,就在江凝以為這件事就要這麼過去時,一道清潤的聲音傳進耳朵。
“昨晚很累嗎?”
?
誰讓你問這個了!你看看這合适嗎!
江凝試圖繼續裝死,但又怕溫禮珩會一直等,無奈之下,用蚊子般輕小的聲音道:“還好。”
她翻身背對溫禮珩,企圖用意念讓自己快速入睡,可惜越是着急腦子也就越清醒。
短短兩天的婚姻生活,毀掉了她的美容覺,黑暗中,江凝生無可戀地睜開了雙眼。
忽然,耳旁傳來一聲很淺的笑,輕到可以忽略不計,溫禮珩側身背對她,淡淡道:“睡吧,我不來。”
江凝很想大聲反駁她才沒想這些,但說來奇怪,她竟真染上些困意,雙眼漸漸閉合,思緒也逐漸天馬行空起來,最終失了意識。
房間徹底安靜下來,淺淺的呼吸聲傳來。
身旁的黑影動了,他跨過兩人之間的距離,一點點靠近,卻在快貼近時停了下來。
他手肘撐着腦袋,立起半邊身子,目光似冬日清晨的暖陽般柔和,靜靜地落下。昏暗的環境可見度很低,他卻能精準地描繪出她的五官,像是對待無價的珍寶,輕輕拂過她耳畔的發絲。
過了有一會兒,許是手臂微微發麻,他側躺下來,一點點湊近,手臂穿過她與枕頭間的縫隙,動作慢而輕,卻依舊驚動了眼前的人。
溫禮珩的呼吸停滞,腦中閃過數十個解釋,直到腰間突然伸來一隻手,似棉花般柔軟,就這樣搭在了他的後背,緊接着一條大腿也跨了上來。
“江凝。”他不敢動彈,喉結滾動,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喚了她一聲。
身前的人好似有反應,很淺地回了聲,像是不願被人打擾,她往熱源處貼近了點,腦袋朝前拱了拱,找到一處空隙鑽了過去。
溫禮珩控制着因為緊張而起伏的胸膛,體内似乎有烈火在燃燒,愈演愈烈,像是要沖破身軀,将他吞噬。
感受着身前的柔軟,他緩緩擡手,一點點貼近,終于摟上了懷中人的腰間。
身體一點點平靜,心緒卻以不可控的姿态活躍着,似是在嘲笑他的緊張,又似在敲打他的低劣。
于夜,他被黑暗審視,月光卻撞進他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