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妖的注意力被院門吸引走,身體的控制權被風随肆搶回去。
劉媽半夜醒來咳嗽兩聲,想要去看看杜風睡得怎麼樣了。那傻孩子大夏天說冷,她隻能給他搬了一床厚被子,不知他現在好些了麼。劉媽不隻是凡人,不知那其實是邪物作祟,屋裡陰氣太重的緣故。
推開杜風院門後,她聽到一些痛苦的呻/吟。
“誰?”
杜元春虛弱地發聲,“劉媽……”
大妖:【你我一條船,現在快走!】
風随肆站在原地沒動:【誰跟你一路?!】
若是此時離開,這副身體将受到通緝,他往後所有行動都會受到限制!
就在風随肆和大妖僵持之際,杜元覽對劉媽大叫:“有邪物附在杜風身上!我們被打傷了!你快叫人來!”
大妖:【縱使我被趕出杜風的身體,但你又好得到哪裡去?難道你以後就一直操縱杜風的身體成日裝傻不成?被邪物附體的事隻要出一回,之後杜家對杜風的看管就會變嚴,屆時你找不到機會脫身!】
風随肆也知道這個道理,杜元覽的話已斷了他的路。他隻能立即操縱身體,往外跑。
大妖嫌風随肆跑得慢,叫道:【還是我來吧!你這樣不出一刻鐘就被抓了!】而後他也沒給風随肆說不的權利,搶回身體的控制權,跑了幾步後點地跳起,跳出杜風的院子。
劉媽被掠上牆頭的黑影吓了一跳,而後才在杜元春和杜元覽口中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吓得暈了過去。杜元春和杜元覽彼此攙扶着站起來,罵罵咧咧地去叫醒其他杜家人。
……
大妖操縱着杜風的身體往西北方向跑去。風随肆知它的老巢就在西北方,便又和大妖争奪起杜風身體的控制權。
大妖脫離滿是修士的杜家,肆無忌憚地和風随肆動起手來。但風随肆乃是人的魂體,比邪物更貼合修士之軀,外加他本人也不是好惹的,一時一人一妖又在杜風身體裡僵持起來。
而杜風的身體經不起他們這樣鬥,吐血摔倒了。
摔在軀體,痛在風随肆。但風随肆萬萬不能輸,一時隻鬥得更狠了。
大妖吃力不讨好,也舍不得身體受傷,便提出談和。而風随肆也拿大妖沒辦法。
最後一人一妖約定三章:平時身體由風随肆操縱,打架逃跑時大妖操縱,去哪裡、做什麼需要雙方商議後決定。
此時卯時已至,風随肆操縱着身體往南走。
大妖一邊休息,一邊和他說話:【我是翼虎妖,你是什麼?】
【鬼。】
【怎麼死的?】
問一個鬼是怎麼死的,這翼虎妖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風随肆冷冷道:【你管我怎麼死的。】
【不是說鬼的怨氣很重麼,我見你倒是沒一點怨氣。】
【翼虎妖在妖界威名遠揚,為何現在要屈身到一個傻子身上?】
翼虎妖沒有被激怒,而是道:【我與你抱有相同的目的。】
翼虎妖的鬼話風随肆不敢信,隻是聽起來杜風身上有什麼東西吸引了翼虎妖?要是什麼财物靈器,想必翼虎妖早把東西偷走後揚長而去。偷不走的,隻能是這具身體的體質。但風随肆一時想不起吸引邪物的體質來,隻得作罷。
翼虎妖見他擡腿往附近的城鎮走,怪叫起來:【你瘋了?!城裡全是修士,你我躲都來不及!】
風随肆被他吵得神識疼,【這身體是凡人,凡人是要吃東西的!】翼虎妖倒是感覺不到餓,他倒是要餓暈了。
【好罷,那你快一點,買了就走,路上吃。】
翼虎妖嘴上同意了,暗地裡留了個心眼:這小子身上沒有怨氣也沒有妖氣,就怕是修士奪舍,這會兒想着去找同伴呢。他可要随時做好準備。
風随肆走到了和艾草鎮相鄰的鎮子上。今天恰好是開集市是日子。
夏日清晨的小鎮,各處店鋪都開了,起得早的農人村婦皆來趕集。各處的或是攤主和買家讨價還價,或是農婦安撫要買糖的小孩,或是小販努力吆喝自己攤上的東西。山中小鎮的霧氣漸漸散了,露出熱鬧歡甯的場景。
看着這生機勃勃的平凡人間,風随肆心想:即便不能與月天清再續前緣,這樣的人間也是值得活着多看兩眼的。
摸遍杜風全身上下,風随肆隻摸到一個玉佩。去典當鋪把玉佩換成錢,又去成衣店買了一身普通的衣服換上。杜風的衣服又進了典當鋪,換來的錢變成了盤纏。
他在路邊順手折了根小竹子,把頭發绾起來。而後去一旁的攤子吃早飯。翼虎妖等得無聊,對來往的行人進行點評:【那個女人看着皮白肉嫩,應該好吃。那邊的小孩也不錯……】
風随肆頓時沒了胃口。翼虎妖躍躍欲試:【換我來控制身體,我要嘗嘗飯是什麼味道。】
【說好了平時我控制身體的。】
翼虎妖不好再此時撕破臉,隻好放棄,轉而問起兩人的目的,【你要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