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靜有凡怒道:“否則?”
那執事笑道:“你見過的。”
無靜有凡從未如此痛恨這群同事。她握緊美君,冷哼一聲,離開。
她沒有先回到崇德門,而是和月空落他們一起去找月天清。據說月天清失蹤前精神狀态非常糟糕,她害怕月天清出事。
客棧内,月空落見她來了,指着地圖道:“玉州溫府,樂州溫府,崇德門,青鋒劍山和月家都沒找到人。”月天清經常待的地方就那些,那些地方沒有,隻能在八十一州詳細搜查。
幾人碰運氣,從玉州找起。
萬幸他們運氣不錯。在玉城外幾十裡一個小鎮的茶樓裡,他們找到了正在喝茶的月天清。
月天清居然是一副和平時相差無幾的模樣,面對他們的關心,隻淡淡回應:“我說了我會自己回崇德門。”
月空落:“誰能放心你?”
月天清不回答。
無靜有凡想問:師兄你真的沒事了嗎。
雖然月天清看起來和平時差不多,但說不定已經崩潰過了。
忽而,旁人的議論引起幾人的注意。
“風随肆是君子?真是笑掉大牙!”
“這次封号有問題吧?以往都不給死人封号,今年給風随肆封号?風随肆這封号怕是來路不正。”
無靜有凡心裡咯噔一下。
她正要開口阻攔,身側一道聲音就道:
“确實啊,君子封号真是笑掉大牙,風随肆也真是搞笑。為什麼搞笑呢,因為他為了某些人而白白送死。而他救錯的,就是你們這群人。
“你們這群人平生最大的本事就是搬弄是非,不多說兩句,就要變成啞巴。說閑話的時候你們才活着,需要為了大義犧牲時,再不見你們中有誰挺身而出。越沒用,越愛說,說得自己飄飄然,好似批判别人就能提升自己的地位;好似八十一州所有事你們都了如指掌,無所不知,而别人呢,都是沒有先見之明的蠢貨。假若八十一州真有一門靠說話修煉的功法,拿給你們,你們不消一年便能飛升了!
“倘若你們真有什麼真知灼見,怎麼不自己找地方躲戎君,又或者去指出戎君的弱點,讓修士去打呢?因為你們屁也不是!除了說話,其他什麼也不會!!!”
衆人皆被這長長的一段震懾住了。
茶樓一時安靜極了。
過了一會兒,有人認出月天清,突然有了底氣,出聲道:“太清君子,我們說不過你。但是說我們一點用沒有,也太過分了吧?你們修仙者高高在上卻不是真神仙,你們吃的穿的,還不是我們做的?!”
月天清哈哈尖笑,右手微張,“說得好像我們非你們不可。如若不是各個門派家族保護,你們就是有九條命,都不夠在這亂世花!”
文離塵無意看見月天清手上動作,知道月天清想召劍出來,暗叫糟糕,連忙去把月天清的手按下。
旁人見了文離塵動作,意識到月天清還想動手,後退幾步,高呼:“他居然要殺我們!就因為幾句話!他就要殺我們!”
月天清被文離塵按住,嘴上不松口,笑着高聲罵道:“幾句話是而已,幾劍也是而已!從今往後,再說閑話的時候,小心你們的命!”
那群人忙不疊從茶樓門口逃跑,好些人在門檻處摔了個狗啃泥。月天清猶嫌不夠,大笑,“活該!按你們的話說,遭了天譴!”
月空落也去攔他,“天清!天清!不要再說了!崇德門的名聲……”
月天清聽見他的話,再也不想忍了。他握緊拳,狠狠掙開月空落和文離塵的束縛,“滾!!!”
無靜有凡站在後面,嘴唇開合想說什麼,但還來不及開口,月天清就燃掉傳送符咒跑了。
月天清也不知自己被傳送到了哪裡,總之,他才一出來,就開始大吐特吐。他老早就想罵了,這狗屁的傳送符咒,每次用完都暈得要死。
他休息了好一陣,才緩過氣來。他一偏頭,一道亮光閃過他的眼。月天清擡頭一看:眼前居然是南州著名的玉湖。
明月下的玉湖,波光好似在他心頭蕩漾。
他忽而落下淚來,“即便我像潑婦一般罵街,顔面盡失,又能改變什麼呢?”
良久,月天清感覺到一股靈力波動——看來是月空落和文離塵追上來了。
一道人聲打破他的思緒,“師兄。”
原來追來的是無靜有凡。
月天清不為所動。
無靜有凡遞給他一條濕潤的手帕,“師兄擦擦臉吧。”
蹲在草叢的月天清接過手帕,擦臉。
無靜有凡站在他身後,背手道:“師兄下次再遇到這些,叫我去吧,我保證吵得他們心服口服。”
“……不會有下一次。”
“那我現在就去找他們,師兄看我和他們再吵一次,我非得讓他們道歉不可。”
但其實最重要的,不是吵赢沒有。
月天清沒有回答,過了一會兒,他站起身,抖抖身上的草葉,“是我失态了。”
無靜有凡明白月天清的逃避心理,不打算揭開他傷疤。她側眼看向玉湖道:“沒事的。”
一場鬧劇後,兩人共賞這玉湖美景。
月天清想:也是一種緣分吧,随便用的傳送符,居然把他送到這種風光優美的地方。
他不知道,曾經有許多人在走投無路時,被傳送符送到南州玉湖。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神”的仁慈。
蓦然,月天清的視線從玉湖和明月上轉向無靜有凡,“小肆的封号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