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婦死于小産,我開的藥都是安神養胎的,怎麼會導緻孕婦小産?”提起自己擅長的東西,岑初怯懦的聲音多了幾分鎮定和理直氣壯。
“哈哈哈,”男人笑起來,但笑聲不讓人覺得愉快,“是還是不是,重要嗎?”
岑初不明白他的意思。
“最重要的是,責任由你承擔。家裡已經決定好了。要把你交給那隻鬼。你現在可以開始寫遺書了,到比賽結束時你就會被帶回去。”
“怎麼會?!父親不會同意的!”
風随肆暗道自己真是運氣好,居然偷聽到這樣一個大八卦。而且是岑家的八卦。外界還真是猜得八九不離十,岑家醫死了一個孕婦,那孕婦的親人化為厲鬼找岑家索命。
那兩個岑家人還在吵,風随肆感到口渴。這才記起自己是來找水的,天清還在等他呢!他馬上轉身去找水井。
幸好遺址沒有和他開玩笑,他很快找到水井,打了水回去找月天清。
月天清站在先前的位置等他,見他回來,道:“怎麼現在才回來?”
“路上找水井花了點時間,還聽見一個大八卦。”
風随肆讓月天清坐在石頭上聽他慢慢講,月天清也就一邊喝水一邊聽。
……
“所以岑初其實沒有殺人麼?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
風随肆先前全看岑家的好戲去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聞言一愣,“是吧?”
“嗯。”随後月天清便閉眼不再說話,像是在沉思。風随肆從月天清的一個“嗯”裡咂摸出一點味道。
好一會兒,風随肆問:“你想救岑初嗎?”
月天清見他有“隻要自己說去救他就去救”的意思,笑着揶揄:“不是救你仇人?”
“風家族人所在又不是他說出去的。救他又怎麼樣?我有那麼小氣嗎?”
月天清莞爾,“小肆很大方。走,我們去看看他們還在不在,還在的話就去幫岑初一把。”
風随肆取水回來、給月天清講這件事的時間不過一刻鐘,岑家二人自然還沒走,或者說岑家二人正打作一團。
風随肆找了一處陰涼地,拉住月天清一起趴下看戲。
地上,岑二少和岑初在打架。但用“打架”這個詞未免太高看這兩個醫修了。
岑二少——他們從岑初叫喊“你不配當我二哥”中推出來的——打開自己的醫箱,拿出搗藥的石杵砸向岑初的手臂,岑初抽出自己的銀針紮了岑二少一把。
是的,一把。
岑二少痛得掉了石杵,随後一把拽住岑初的頭發,岑初比他有血性,銀針一根沒掉,發狠反手又紮他一把。随後兩人就倒在地上,抱住對方拳打腳踢。
岑二少:“岑初你不過是婊/子養的!拉你去再合理不過!”
岑初:“那日你被狗追着跑,是我娘幫你把狗趕走的!你趴在她懷裡哭,現在怎麼有臉罵她?!”
岑二少:“哈哈哈!我故意的!那麼小一條狗有什麼好怕的?我是為了給她下毒!”
岑初沒想到岑二少居然向他娘下毒,目光如淬毒之劍,直直刺向他。岑二少卻還在哈哈大笑。
饒是一直看戲的風随肆都感到心驚,月天清更是完全冷下臉。
岑二少看着岑初被他激怒,趁着岑初不防備,奪走岑初的銀針,要紮向他的眼睛!
岑初卻沒有那麼容易中招,他用手臂擋住銀針,發狠掙開岑二少的壓制,趁機抓過岑二少的石杵,猛然砸向岑二少的太陽穴!
月天清原本想多觀望一下情況,但看到這裡,再也忍不住,想要去阻止。風随肆覺得此時時機不是很好,便拉住月天清的衣袖。
但月天清還是翻身跳了下去。
但就在這時,岑初停了——石杵停在岑二少的太陽穴旁,距離太陽穴隻有一指寬的距離。
風随肆維持着伸手的姿勢沒動。月天清站在糾纏的兩人背後,也沒動。
岑二少爆發出一陣大笑,“這就是傳說中的醫者父母心嗎?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這種情況也下不了死手?!”
岑初不知道怎麼回答。他救過很多人,也有不少人他救不回來。他沒有殺過一個人。他每次看見救不回來的患者,都深感自己的無能和生命的寶貴。
月天清聽不下去了,彎腰撿起一塊石頭,砸向岑二少的後頸。
岑初還在想要怎麼讓岑二少不要再攻擊自己,卻突然感覺身上一重,幾秒後身上又一輕。
岑初擡頭,看見一個穿墨綠長衣的劍修拉起昏死過去的岑二少,丢到一旁的空地上。随後,劍修蹲下身對自己伸出手。
因為劍修背對陽光,所以岑初看不太清他臉上的神色,他隻聽見劍修溫和的聲音:
“怎麼樣,沒事吧?我扶你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