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魔太無恥了！”

【魔一直都是那樣的，我倒是覺得都是因為那群人是僞君子，才導緻這種局面。】

【當然了，這些都是前傳。此時桀骨被折斷，八十一州出了八個魔，修仙界為之動蕩，沒人再顧得上桀骨和庫鞘。據我在當時偶然聽到的消息，是一個強大的琴師造出百音陣，百人奏曲才鎮住了這八個魔，随後日夜用樂聲消解它們的力量，最終完全殺死它們。】

【桀骨原主人府上被魔蕩平後，來了許多人撿漏。一個乞丐撿到庫鞘，把庫鞘當金屬賣了。一個修仙者把庫鞘買了下來，随後庫鞘便輾轉于諸人之手。】

【庫鞘内的武器一件又一件流落出去。我被賣過幾次，但都在被契約前逃跑，回到了庫鞘。最後，庫鞘裡都隻剩下桀骨和我。】

【當時我們運氣真好，庫鞘流落到一個普通人手裡，我驅動庫鞘逃走了，不知道最後在哪座山裡靈力耗盡，我便陷入了沉睡。】

【等我再次醒來，桀骨正和一個鑄劍師聊天。它還是那麼傻，鑄劍師問它是怎麼斷的，它就直接說是上一任主人折斷的。問它是不是君子劍桀骨，它說它愧對君子劍之名。幸好鑄劍師對君子劍很感興趣，決定重鑄桀骨。随後鑄劍師帶着兩個徒弟，溜進這裡找龍骨重鑄桀骨。】

【但是他不知道，他的一個徒弟把他要重鑄千年前的君子劍桀骨的事傳了出去。等他發現有人跟蹤他，都是在他進入龍骨林半個月之後了。那群人嘴上說幫鑄劍師重鑄桀骨是他們的榮幸，但實際上，他們逼迫鑄劍師在龍骨林冒險。那群修仙者用龍骨設陣蒙蔽了龍族戰魂，鑄劍師得以順利重鑄桀骨。】

【桀骨成功重鑄後，那群修仙者圖窮匕見。鑄劍師拿着庫鞘在龍骨林裡逃跑。最後他的徒弟都死了，他也沒把桀骨交出去。然後一切就是我們看到的那樣：鑄劍師和最後一個修仙者拼命，糾鬥而死。】

無靜有凡有一個小疑問：“為什麼徒弟都死了？不是有一個出賣了鑄劍師嗎？”

【若是我猜得不錯的話，那個徒弟本意隻是想吹牛，并不想出賣師父。他沒有想過自己的話會給師父和自己帶來殺身之禍。】

【其實，一開始我也沒有怎麼讨厭桀骨。我比他先誕生，看着他那傻樣，我有一點愛護後輩的意思。我承載着煉制我的煉器師的希望被獻給當時最有名的武修，煉器師希望我能夠在這個武修手裡發揮出最大的用處。】

【但是那個武修隻用大刀，不用我這種細刀。我不合他心意。他更不會知道，他随手送出去充人情的、這把無名煉器師送給他的刀，居然有天生器靈。】

【很多人對庫鞘裡的其他武器不屑一顧，隻看得見桀骨一個。我就是很不服，很不服，憑什麼因為他是君子劍就那麼受人關注？！而我明明是天生器靈，在當時卻沒一個修仙者知道。】

……

月天清一點一點把兩具人骨分開，随後問這骨劍要怎麼做。

桀骨卻說：【你、你和我定本命契約吧。】

“啊？”

眼前的劍外型奇特，劍柄像是很多節脊梁骨組合而成，看着就硌手，而劍身則是一根筆直的龍尾骨，隻有一個劍的形狀，刃很鈍，甚至可以說沒開刃。整體的顔色和龍骨一個色：黃白色，而且不是那種光滑骨頭的質感，而是馬上就要化成灰的粗糙質感。

但就是這樣一把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劍，卻被這麼多人争相搶奪。

大概真的有什麼不同之處。看起來很真誠，自己還是不要欺負它不知道自己很厲害。

月天清婉拒的話已經走到了嘴邊，但心中忽而湧起一股難得的欲望：

他想要這造型硌手灰撲撲的劍。不知道是為什麼，就是很想要。就是這樣很普通，看起來是什麼新手煉器師天馬行空做出的劍，讓他動了本命契約的念頭。

尋霁那樣出衆，都隻是和他定的普通契約。

桀骨看他沉默了，以為他不同意，便道：【以前的主人都和我定本命契約。所以我才說想和你定本命契約，你要是不喜歡，可以換其他的。】

月天清的思緒被它的話引去另外一個方向：“你不是在龍骨林誕生的麼？為什麼有很多主人？”

【我……我……】

見它似乎左右為難，月天清不想逼它，便道：“沒事，不方便的話不必給我說。”

桀骨沒有聽他的，繼續把自己的話說完：【我以前斷過。】

“嗯。”月天清沒問是怎麼斷的，“那你是在龍骨林重鑄的？”

【是。】

月天清看着它，目光柔和，“重鑄之後誕生的器靈麼？”

桀骨感受到月天清給它的、像之前鑄劍師對它那樣的溫柔，說話輕松很多：【不是，斷掉之前就誕生了。】

“斷的時候痛不痛？”

【我忍得住。隻是我沒想到一切都是它們騙我的。】

感知到月天清的疑惑，桀骨吞吞吐吐：【嗯……我不想說了。】

“嗯。”月天清擡手去摸它的劍柄。

很粗糙，不光滑。

桀骨任由它摸，還有一點開心。很久沒有人理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