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又開始不動裝死。
“那我替你選。”無靜有凡拿起一張契約力最強最不公平的符咒就要往刀身上貼。刀顫抖起來,試圖躲閃。
無靜有凡和它玩了好一會兒我貼你躲的遊戲,最後停手,看着這刀好幾秒,歎息一聲,拿起一張最繁瑣的符咒。“我最想給你貼這張,你同不同意?”
刀感受得到這符咒裡來自絕對規則的壓迫。所有契約符咒都會給它壓迫感,但這張是所有符咒裡壓迫感最強的,同時效力最強的,對它來說也是最好的。但它還是沒有動。
無靜有凡笑起來,“我貼啰?”
她嘴上這樣說,手上還是拿着符沒有動。她看着刀,刀也同樣看着她。
她還是在等它同意。
刀看着她手上臉上的血痂,心道:哪裡有這樣的?哪個修仙者契約武器妖獸,會把自己搞得滿身是傷,抓住了還要問同不同意。這個人類表現得好像自己說不同意,她就會放棄前面所作的所有努力,不契約自己似的。
沒有其他刀喜歡我。它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想起這個人類先前說的話。
那,勉為其難幫幫你罷。
無靜有凡雖然覺得自己的軟硬兼施一定壓得住這刀,但要是這刀的前主人還在呢?或者刀就忠心于前主人,不認她呢?她自然不是第一個見到這器靈的人,前面還有很多可能。她忽而沮喪起來。
但就在此時,刀一把拍上那符咒,自己給自己貼上了。無靜有凡大喜,連忙割破手指擠出幾滴血。
從符咒上湧出兩份繁瑣的符咒,一份沒入刀身,一份沒入無靜有凡身體。無靜有凡右手手背冒出一個帶着刀元素的黑紅色印記。
本命契約成。
“走啰,”無靜有凡快樂地吹一聲口哨,拍拍褲腿的沙子,“我們美人要去的地方遠不遠呀?”
刀忍無可忍,不認同地顫抖起來。同時,它的想法也一同傳給了無靜有凡:【不要叫我美人!】
“那叫什麼?君子?”
【你是和美人君子過不去了嗎?!】
“唔……”無靜有凡做出思考狀,在刀的期盼裡,勾起一個微笑,“是啊。”
“叫你美人你不應,叫你君子你也不應。可我看你冰清玉潔的高尚品質,也不知道什麼好詞可以比作你。那……就叫你……”
“美君吧!”
美君沒有搶到自己的命名權,失望地不理會無靜有凡。
“哈哈哈……”
另一邊,月天清和風随肆共禦一把劍,疾速飛往龍骨林。
風随肆禦劍本來就快,現在心情有點激動,更快。月天清沒在這麼快的劍上待過,一時有點慌,狠狠扯住風随肆腰間的衣服。風随肆發現後,慢慢把速度降下來。
“你為什麼要上我的劍?”
“龍骨林忌諱不少,我怕你犯到。”
“一堆骨頭還要忌諱什麼?”
月天清笑而不語。
風随肆讨厭這種隐晦的态度,好似有什麼,又好似什麼都沒有。這讓他覺得很煩躁。
于是他直接道:“你下去,禦你的尋霁,不要站在我劍上。”
“怎麼了?笑得你不舒服嗎?”
風随肆忍無可忍,不能再忍:“你不知道我喜歡你嗎?你要是沒有那個意思,就不要靠我這麼近。”
“……好。”
于是風随肆隻體驗了傳說中天下九成劍修最想做的事情——禦劍載着喜歡的人半盞茶的時間。
他生氣的理由很簡單。但月天清的心情遠比他複雜。
月天清不想讓風随肆這麼快離開,但他确實不想真的和風随肆發展一段關系,加之不能訴之于口的心意,這一切相互勾連,讓他心煩意亂。
風随肆氣過了,漸漸冷靜下來,心想:或許天清并非對我完全沒有意思。即便他不想和我在一起,他還是很擔心我。
風随肆這個想得簡單的,很快就釋然了,月天清這個想得複雜的,始終難受。
心境完全不同的兩人就這樣一路無言飛向龍骨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