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本命劍盤桓的劍靈。】
盤桓乃是千年以前魔王風封的佩劍。既已存在千年,誕生一個劍靈不足為奇。因為是自己的劍靈,所以可以直接和自己傳音也不奇怪。
但風随肆還是不解,【之前我流落的一個多月,您為什麼不出現幫我?】
【沒必要。沒幾個活人的荒山野嶺反而安全。何況我年紀很大了,魂體不穩,需要經常沉睡來恢複力量。】
風随肆的心情有一點微妙:【……其實我覺得餓死也不算安全。】他都不想回憶起自己之前在山裡吃的是什麼。
女聲充滿不解:【難道我可以幫你找吃的?】
風随肆正要貧嘴,忽而感覺心髒一寒。他知道這是抽魂的副作用,忍不住蹙眉咬牙。
倏然一道暖流淌過他的身體。他正感到奇怪,就聽得劍靈慢悠悠道:【為你擋了一下。風家的法術可以養魂,等我日後來教導你吧,你如今的修為真是說不過去。】
風随肆好奇道:【劍靈也會風家的法術嗎?】
【我活了上千年,多少風家人被我指導過,你還懷疑我?】
風随肆心中最後一絲疑惑被打消了,他連忙道:【不敢不敢。那我以後如何稱呼您呢?】
不可能讓他直接叫名字吧。
劍靈反問他,【你覺得呢。】
【嗯……師父?】
【哈哈哈……】劍靈笑起來,她的聲音冰冷嘶啞,笑起來不算好聽。風随肆卻耐心地等待她的答話。畢竟月空落的動作太慢,那麼小一顆魂珠現在都還沒抽滿,他此時也隻能和劍靈說說話了。
【叫我師父……你真會給自己擡輩分。罷了,叫我綿魅吧。】
【為何劍名盤桓,前輩的名字卻是綿魅呢?】
【盤桓是拿斷劍重鑄的,我是那些斷劍中的一個,最終成為盤桓的劍靈。我就叫綿魅。】
風随肆沒想到居然還有這一層緣由。不過他依然不敢直接叫綿魅的名字,而是道:【前輩?我叫您前輩如何?】
綿魅沒想到風随肆還挺執着,沉默片刻後應下了,【行。】
另一邊,學藝不精的月空落終于把魂抽好了。和風随肆告辭後,他便帶着魂珠離開了。
【事先說好,我經常沉睡,你不要老想着靠我。】
【好的,前輩。】
【從今往後,好好修煉吧。我會和你一起報仇的。】
【……是。】
風随肆回屋上床。
他手腳冰涼,月天清被冰得下意識躲開。風随肆無奈一笑,開玩笑似的發狠抓住他的手。月天清無意識幾聲哼哼表示不滿,但最後也沒把手抽出去,反而運轉火靈力為風随肆暖手。
風随肆輕聲道:“不是說火靈力壓不住了嗎?”
“已經壓不住了,再運轉一下,也沒什麼……”月天清在半夢半醒間喃喃。
“哈哈哈……”風随肆躺倒月天清身邊,睡下。
天清人真好啊。
風家古譜有抽魂結契一法,他看書背書時也沒在意過。
結果抽魂這麼不好受,寒氣沁入肺腑,冷得他發抖。月空落用盡全力感受呼吸,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月天清的火靈力很暖和,他慢慢覺得身體熱起來,意識也一點點模糊。
房外風雪不曾停歇,房内的兩個少年陷入黑甜夢鄉,睡得安穩。
真是讓人羨慕。
與此同時,月空落房中。
月空落在油燈下看着這一顆小小的魂珠。
傻死了,他說什麼就信什麼。
良久,他忍不住喃喃:“風随肆,我好讨厭你。我好讨厭風家。爹娘明明知道風家的位置,卻一直不說,你可知我在四方天過得是什麼日子……?他們每天都吓我,我怕死了,卻不能表現出害怕。因為他們一但發現我害怕,就會變本加厲地欺辱我……
“隻是身體受苦也罷,但是知道爹娘的猶豫,在朋友和親兒子之間猶豫——”月空落從喉嚨間發出嘶吼狂笑,“哈哈哈……我真是被傷到心!”
月空落提起朱砂筆,想要在魂珠上畫下契約。
不知為何,他想起剛才風随肆閉眼,對他露出額頭的樣子。
傻子!
不對!不用心軟!即便不是風随肆害得自己受苦,他也該想辦法控制風随肆,萬一四方天找來,他要把風随肆推出去!
他不該欺騙風随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