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雅目中無神,看向地上,“我隻是……突然想到鴻客和風愉。”
“他們啊……人這麼好,下輩子會投個好胎的。”月詠聲音極輕,他自己都不信自己這話。下輩子的事誰說得準,下輩子又有什麼意義?
班雅喃喃道:“我覺得愧疚。看見我們一家人好好的,想到她人都沒了,我就難過。”
“……沒辦法的事。”
四方天抓月空落威脅他們,他們想着風家不會在這種時候回風家原址,便說了生死殿的地址,但誰曾想,風愉和北辰鴻客卻剛好帶着風風回去了!真是造化弄人!
“我……不知道是不是想得瘋了,我覺得,霜風那孩子就像風風,和風愉似的不愛親近人,又像鴻客一樣愛吃魚。”
“怎麼會?“月詠下意識驚呼。待轉念回想,霜風正是和少年時的風愉有幾分相似!
但是,這這麼可能?!!風風被傳為魔王轉世,是四方天的重點追殺對象,四方天怎麼會漏掉風風?
月詠想起四方天與參與追殺圍剿的家族門派聯合發出的文書,感到難以置信。但與此同時,一絲希冀也不可遏制地湧起。
對了,霜風……雙風!兩個風,正是風風啊!
班雅适時道:“據說現場大火燒得厲害,屍體的面目都難以辨認。風愉和鴻客從來沒有讓風風露面,隻要他們随便找個年紀差不多的小孩替了風風便是!我不相信鴻客會舍得自己的孩子死掉,說不定,說不定他們都還活着呢!”
月詠:“這不一定,但那孩子和他們确實長得像!我們今晚再去看看!”
一旁抓魚的月空落聞言眼神陰翳。
到手的魚差點又逃了。
……
另一邊,月天清帶着風随肆去了自己的小院。院中積了一層雪,一個仆人正在掃雪。
小花架上黑褐色的花藤正在沉睡,和院中的老梨樹一起等待來年的春日。梨花樹下熟悉的灰白色石桌和小石凳還是那般冰冷,夏日坐上去才會覺得舒服。假山的顔色和形狀一如既往,屋檐下的武器架靜靜伫立于原處,月天清常用的木劍還是放在中間的位置,方便小小的月天清拿取。
走入房内,兩人一個仆人正在更換月天清房裡濕冷的被褥。她看見月天清看着自己,還以為是有什麼事要吩咐,遂放下被褥,走近月天清,彎下身子看着他,“小少爺,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月天清搖搖頭,“你做你的吧。”仆人遂繼續去做自己的事。
看着周圍熟悉的一切,他心中緊繃的弦松下來,旋即百感交集。風随肆站在他身後,好奇地打量月天清的房間。
“終于回來了……”月天清回想被拐賣的全過程,而後看向風随肆。
風随肆感受到他的視線,莞爾,“怎麼了?”
“沒怎麼。”
是夜。
月家再次邀請風随肆同他們一起吃晚飯。
晚上的宴沒有中午豪奢,周圍沒有仆人伺候,隻有月家五人和風随肆。但配着黃色的燭光,更加顯出溫馨和睦,就像一個普通人家結束一天勞累後的恬淡晚飯。
風随肆也明顯感覺到晚飯與午飯席間氣氛的不同,月家的三位長輩似乎一直都在盯着他看,月天清的哥哥似乎也盯着他看。他心裡有點毛毛的。
飯後,風随肆正想着要不要告訴他們自己的真實身份,月詠便叫他和自己出去一趟。
班雅則帶着月空落和月天清去祠堂。
一邊走,班雅一邊将風随肆以及風月兩家的事情告訴兩個孩子。
“所、所以雙風就是那個傳說中的魔王轉世?”
班雅不悅地看向月空落,伸手敲他腦袋一下,“說什麼呢?不許說人家是魔王轉世。魔王早就魂飛魄散了,沒有轉世一說。”
月天清沒有太多驚訝,他隻是想:他在茶樓聽到的故事是不是真的?他斟酌片刻決定還是問一下,“我在外時聽說……”
“聽說什麼?”班雅看向他。
“聽說四方天抓走哥哥要挾我們說出風家最後的藏匿之地,我們最後說了。這是真的嗎?”